车厢里本来就小,现在又都是烟,静安感觉有些逼仄,憋闷,她想开车门,却不会开,想开窗,她也不会开。
静安有些着急,又不想跟葛涛说。
葛涛似乎明白静安心里想什么,他摇下车窗,把烟头伸到外面,烟雾顺着窗口飘了出去,烟头也很快被雨水浇灭。
老谢跑了过来,歪头往车里看:“静安呢?”
静安探头说:“谢哥,我在。”
老谢说:“谢谢你老妹,太够意思了!今天太忙,顾不上招呼你们,啥也别说了,你看谢哥以后咋对你的。”
静安说:“谢哥,我没事——”
一直没看见李宏伟,也没看到田小雨。静安也不能问葛涛,一问,葛涛肯定不愿意。
静安就忍着,不说话。今天的葛涛也奇怪,没有再逗识静安。
四点整,锣鼓声、唢呐声响了起来,吹奏着悲戚的调子。
车队缓缓地启动。
葛涛的车子一直没动,等到前面的车子都已经开走,葛涛才关上车窗,转动了方向盘。
外面的雨一直下着,这时候下得更大了,雨水从车窗上滑下来,模糊了车玻璃,什么也看不见。
雨刷打开,一下下地晃动,把玻璃上的雨水刮干净,但又有新的雨水滑下来。
车队行驶的很缓慢,沉闷的车厢里,葛涛忽然说:“我想起我爸了。”
静安说:“你爸在哪儿工作?”
葛涛沉默了片刻,说:“地下工作者。”
静安这才明白,葛涛今天沉默不语,是因为他爸已经过世。
静安说:“抱歉,我不知道——”
葛涛说:“没事,都走多少年了。”
静安说:“那你很小的时候,爸爸就没了?”
静安说:“我妈48岁生的我,我爸60岁没的,我那时候十来岁,我上面一堆姐姐。
“我爸没了,邻居就欺负我家,看我家都是女的,没人出头,他们垒墙,墙头往我家歪,占我家地方。
“我不惯着他们,拎着菜刀就奔出去,咔咔一顿砍,后来就砍出名,谁也不敢欺负我家。”
静安看着葛涛的样子,想笑,又没敢。
她说:“你真砍呢?把人砍伤了吧?”
葛涛说:“我又不虎,我就把他们大门砍碎,墙头踹倒。我跟你说,人就是欺软怕硬,你收拾他一次,他以后见你就老实儿的,再不敢跟你嘚瑟!”
是这么个道理。
静安问:“那这些年,你就这么打架过来的?”
葛涛冷笑了一声:“我天天打架不过日子呀?你是不是古惑仔的电影看多了?”
静安不好意思地笑了:“那前年,过年那天,我在小十字街卖鞭炮,你咋跟人打起来了?”
静安嘴下留情,没有说葛涛被人撵得四处逃窜——
葛涛说:“虎落平阳被犬欺,关公还有走麦城的时候呢。”
静安不再说话,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
葛涛说:“你生孩子的时候,是不是恨死我了。”
静安沉默不语,只是狠狠地瞪了葛涛一眼,那种痛苦的往事,她不愿意想。
要不是葛涛,冬儿不会早产,她差点没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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