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长胜,葛涛迎面走来,铁青着脸说:“静安,你去哪儿了?找人唱歌,你没了。”
宝蓝说:“六哥,静安刚才去看孩子,被她对象撵出来。”
葛涛轻蔑地说:“女人干不成大事,离婚了,就把过去的一切都忘记,还回去干啥?有病吧?”
静安见葛涛这么说,眼泪又掉了下来。自己离婚,是不是错了?为了孩子,她是不是应该忍受九光一辈子?
她离婚了,走了,把孩子留给了九光,她不是一个称职的妈妈——
她绕在这些怪圈里出不来,难过,又无处诉说,都憋在心里,压抑得狠了,就变成眼泪流出来——
这时候,宝蓝又为静安说话。她说:“六哥,你们男人都没长心,想忘就能忘,可静安能忘吗?
“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喂了一年的奶水,能忘吗?你要是能安慰静安就安慰两句,不能安慰,就别说她……”
葛涛说:“有赚钱的机会,你们还挣不挣?”
宝蓝说:“怎么不挣呢?挣钱是治愈一切的良药,赶紧的,静安,洗把脸唱歌,挣钱去!”
静安去洗脸,看到镜子里自己浮肿的眼睛,自己都讨厌自己。
这么下去不行啊。
忽然,她想起苏兰大姐说过的话。
想要回孩子的抚养权,不是不可能,只要将来她出人头地,有房有车,能提供给冬儿更好的生活和学习环境,就能把冬儿的抚养权要回来。
那就要先挣钱,先买房。
买房这件事,静安以前有过这个想法,但一闪就没了。现在,这个想法又冒了出来。
这天晚上,长胜发生了很多事情,有的跟静安有关,有的没关。但这些事情都影响了静安,让静安重新审视自己的选择。
长胜有个贵宾房,是999包厢。这个包厢在最里面。
这天晚上,包厢里来了两位客人,穿着很普通,宝蓝被葛涛派上台。
宝蓝一进包厢,就觉得这个包厢有些不一样。
宝蓝干这一行时间长了,再加上她察言观色,差不多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客人是经商的,还是从政的,是道上混的,还是有背景的,是外地的客人,还是本地的。
有钱还是没钱,她更是一打眼,就能看个八九不离十。
这天晚上,宝蓝和静安从小铺回来,她心情也很不平静。
她来到包厢的时候,看到两个客人衣着普通,没太往心里去。可坐下不久,她发现了蹊跷的事情。
999包厢,平常不会安排客人,都是客人爆满的情况下,才会安排客人。
包厢里的酒有些特别,是五粮液。一般人,喝不起这个酒。客人就两位,要了两瓶五粮液,这有点奢侈。
还有,葛老板平时说话,嘴里各种啷当碎,他爱骂人。可是到了这个包厢,六哥忽然嘴上有把门的了,一句粗话都没说过。
他甚至还很恭敬这两个客人。
还有一些蛛丝马迹,让宝蓝觉得这两个人有些与众不同。两人指甲干净,说话偶尔会说一些官场上的术语,口气都很大。
宝蓝干的时间长了,她不愿意陪两种人,一种是官场的,一种是道儿上混的。这两种人到了极致,都不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