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陈家无人入眠。
堂屋里那口空置的棺材宣告着这个家的天,已经变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连鸡都还没叫第一声。
“砰!砰!砰!”
沉重而急促的声响传来,砸碎了清晨的宁静。
那不是敲门,是砸门。
用她的龙头拐杖,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砸过去。
“全都给我起来!”
“天亮了,还想躺在床上等老娘伺候你们不成?”
老太太的声音饱含煞气,穿过薄薄的门板,像冰锥子一样扎进每个人的耳朵。
二房的屋里,周兰睡眼惺忪地嘀咕了一句。
“以前娘不都是睡到日上三竿……”
话没说完,门外的声音骤然炸响。
“周兰!你要是想睡到日上三竿,行啊,今天一整天就别吃饭了!”
周兰吓得一个激灵,把剩下的话全都吞回了肚子里,脸色煞白。
老太太的耳朵,怎么变得这么尖?
没过多久,陈家院子里就站满了人。
两个儿子,两个儿媳,还有两个孙女,个个顶着黑眼圈,衣衫不整地站在清晨的寒风里,瑟瑟发抖。
拄着拐杖,立在院子中央,冷冷地看着这一家子。
她的目光扫过墙角的粮缸,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拐杖的龙头。
那里,只有她自己能感知到的,那个种子般的空间光点,似乎随着她冰冷的情绪,极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她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心里已经有了数。
这家里的粮,明面上看,撑不过半个月。
是时候,让这个家明白“规矩”二字怎么写了。
“从昨天到现在,我看明白了。”
“这个家,就是被我从前给惯坏了!”
“所以,从今天起,咱们家要改规矩!”
的拐杖在地上重重一顿,那闷响让每个人的心都跟着一颤。
“不再吃大锅饭,不养闲人,不养懒汉!”
“从今天起,家里所有人,都给我按工分吃饭!”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尤其是懒惯了的陈建军和被宠坏了的陈灵儿,脸色顿时比锅底还黑。
没理会他们的反应,扫过众人,开始分配任务,展现出一种不容置疑的统筹能力。
“建国,你负责下地挣工分,一天记10分。”
“建军,”
她看向懒散的二儿子,“你力气大,负责挑水、劈柴,一天两担水,二十斤柴,记8分工。”
“刘芬,你手脚麻利,负责全家的一日三餐,记5分。”
“周兰,你负责洗衣、打扫院子,记4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