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手上要是沾了不干净的油,只要把手伸进来,那油渍啊,自个儿就会发光,想藏都藏不住。”
这话扯得没边,三岁小孩都不信。
可对一个刚撒了谎,心里有鬼,早就被吓破胆的孩子来说,这就是一道催命的符咒!
陈秀英把那碗猪油,稳稳地举到了陈灵儿面前。
“来,灵儿,你先把手伸进去。”
“只要你手上没油,这‘显形水’就拿你没法子,你就能证明自个儿是清白的。”
陈灵儿死死盯着那碗雪白的猪油,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掉出来了。
那碗猪油在她眼里,变成了一个张着血盆大口要吃人的怪物!
她再也撑不住了。
“哇——”一声尖叫哭嚎冲破了院子里的死寂!
她一边哭,一边手脚并用地往后爬。
“我不要!我不要!”
“不是我!是娘!是娘让我干的!”
小女孩的哭喊又尖又利,透着绝望。
“是娘让我把肉塞进去的!她说只要把陈念赶走了,奶奶昨天那碗鸡蛋羹,以后就都是我的了!”
这下全清楚了!
周兰的脸,瞬间变成了死灰色。
她尖叫一声,疯了似的想扑过去捂住女儿那张什么都往外说的破嘴。
可她身子刚一动,陈秀英抬脚就是一踹,不偏不倚,正中她的腿弯。
周兰“扑通”一声,当着全院子人的面,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
“现在,人证物证都在了。”
陈秀英站起来,从上到下地看着跪着的周兰和瘫在地上哭嚎的陈灵儿,声音里听不出一丁点儿人味儿。
“既然你们这么喜欢‘偷’这个名声,那今天,老娘就成全你们!”
她走到那块被当成“赃物”的腊肉旁,抄起灶房的刀,慢条斯理地切下一片最肥的。
她用火钳夹着肥肉,架在灶膛的余火上烤。
“滋啦——”油滴在地上,冒起一阵焦糊的臭气。
陈秀英举着那块还在滴滚油的肥肉,走到了二房的墙边。
她用那块肉当笔,用滚烫的油当墨,在原本还算干净的白墙上,写下两个歪歪扭扭、却又刺眼的大字——窃贼。
油渍迅速渗进墙皮,留下两个又脏又恶心的印子。
“从今天起,这两个字,就是你们二房的门牌!”
她指着那两个还在冒油烟的字,对着周兰和陈灵儿,下了最后的判决。
“你们两个,给我跪在这底下!”
“从现在开始,一直跪到太阳落山!哪个要是敢起来,今天晚饭,全家都别吃了!”
“还有你,”
她最后看向已经面如死灰的陈建军,“去把猪圈给我清了!”
“啥时候清不干净,啥时候,就不准进这个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