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她才感觉自己腰杆都直了,悄悄溜回了屋。
可人刚躺下,一股怪味儿就顺着门缝钻了进来,酸溜溜的,还带着点焦糊气。
周-兰心里“咯噔”一下。
她憋住气,竖起耳朵听。
院子里,响起了一阵很轻微的“滋啦……滋啦……”
声,是湿柴火扔进火堆里的动静。
怎么回事?
周-兰心里莫名发慌,一股说不出的寒意顺着脊梁骨爬了上来。
她没忍住,又爬起来,把眼睛凑到门缝上往外看。
就这一眼,她浑身的血都凉了。
灶台后头那片地,竟然在冒着一缕一缕的青烟!
月光底下,那片被黑粉盖住的土地,颜色变得无比诡异,不是黑色,是一种死沉沉的铁灰。
地上还翻着黏糊糊的白沫子。
那股刺鼻的焦糊味儿,越来越重。
周-兰的脑袋不够用了。
老太婆叮嘱的话,就在她耳朵边上响了起来:“用多了,那就是烧苗烂根的祸害。”
“是福是祸,全看用的人,心里头装的是啥。”
原来,她说的都是真的!
周-兰吓得魂都要飞了,猛地推开门,发疯一样冲向那片地。
她想用手把那些粉末扒拉开,想提水来浇,想让一切都退回去。
可她的手刚碰到泥土,一阵钻心的灼痛就传了过来。
地,是烫的!
她低头一看,指尖竟被那泥土烧得通红!
完了。
全完了。
她把这块地给毁了。
她把宝贝,变成了穿肠的毒药。
就在周-兰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的当口。
东屋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人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陈秀英看都没看瘫在地上的周-兰,眼神淡淡地扫过那片冒着青烟、散发着恶臭的死地,不咸不淡地问了句。
“地,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