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咱们家的大功臣,领着俩壮劳力,在这刨土坷垃呢?”
她那眼珠子在三人身上滚来滚去,鄙夷和看笑话的神情,半点不藏。
“咋?”
“老太太老糊涂了,打发你们来这‘阎王地’里刨金疙瘩?”
“真有意思,老的糊涂,小的也跟着犯傻,净干些让人笑掉大牙的白日梦!”
陈灵儿看她娘开了腔,立马跟上。
她往前一蹿,堵在陈念跟前,下巴颏抬得老高,拿眼角夹着人,从上到下扫了一遍。
“我爸说了,他已经跟建材站的王科长都搭上线了。”
“王科长那边就一个电话的事,我就能进县里供销社当售货员!”
她说到这儿,故意顿住,得意地看着大牛和二虎脸上那副震惊到发木的表情。
供销社售货员!
吃国家粮的铁饭碗!
整个红旗村,祖宗十八代都没出过一个。
陈灵儿把这种万众瞩目的滋味咂摸够了,才慢悠悠地,吐出更扎心的话。
“而且,管的还是最俏的糖果柜台!”
“以后啊,咱村里谁家小娃子想尝个甜味儿,买块水果糖,都得看我陈灵儿的脸色!”
她说着,视线轻飘飘地刮过大牛和二虎那两张涨红的脸。
“哪像有些人,没本事也没门路,就只配跟这些泥腿子,在烂泥地里打滚。”
“一辈子都没出息!”
这话,淬了毒,不光是冲着陈念,更是狠狠戳在了大牛和二虎的心窝子上。
泥腿子。
对他们这些靠力气吃饭的庄稼汉,没有比这更戳心窝子的羞辱了。
二虎那张脸,一下就从红涨成了紫黑,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他“嚯”地往前迈了一大步,手里的铁锹都抬高了半截。
“你他娘的再说一遍!”
“二虎!”
大牛一把攥住他的胳膊,手劲大得吓人,死死箍住他。
他压着嗓子,从牙缝里往外迸字儿。
“别冲动!听念妹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