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良久,向烽淡淡地起了个话头。
他确实非常不擅闲聊。
即使黄三娘数次把他拉入自己的小茶话会里,也没能培养出大师兄一分半毫的说话艺术。
他一开口,就直指云渺之那头在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短发。
“阁下的头发……”
听到这句话时,叶争流、沈飞明和秦西楼纷纷露出了惨不忍睹的表情,叶争流甚至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云渺之满脸都写着漠不关心。
向烽冷,云渺之比他更冷,向烽淡,云渺之比他更淡。向烽的言语艺术堪称师门之最,云渺之却也不逞多让。
对于这个问题,她甚至连半秒钟的思索都没有。
云渺之挂着一张写满了“我就是在敷衍”的表情,镇定而冷清地回答道:“贫道法号妙云子,才还俗三个月。”
叶争流:“……”
沈飞明:“……”
秦西楼:“……”
这个回答如同一枚投入帐中的巨大冰山,瞬间将所有人镇在当场。
叶争流被震撼得失去语言能力,一时都忘了提醒云渺之,她把和尚和道士给搞混了。
唯有向烽冷冷挑起浓黑的飞眉,他发问的口吻很是平淡:“原来道士也剃头么?”
云渺之思考了一下。
云渺之放弃了思考。
云渺之回答道:“不必再问,这跟你关系不大。”
向烽:“……”
这话听起来,和他经常回答黄三娘的“干你何事”极其相似。
所有人:“……”
用冰山对付冰山,我们愿称之为绝活!
秦西楼悄悄地朝叶争流的方向蹭了一个身位。
他轻声对叶争流说道:“城主,我有合理的理由,怀疑向将军被孤立了。”
看看这间帐篷里的构成吧:送给向烽黑马,说他和黑马气质极像的叶争流、赞扬向烽胸肌,赞扬到向烽扯着他出去打了一架的沈飞明。
现在又出现了一个比向烽还要豪横的剑者,秦西楼觉得,此时此刻,向烽的身影简直比往日孤独百倍千倍。
叶争流会以一个意味深长的注视。
叶争流幽幽道:“你有本事说这种话,有本事不要对着大师兄的脸,把我送他的那匹马起名叫‘验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