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婶,我回来了。”她说,声音里带着哭腔。
陈婶吓了一跳,转过身看见她,眼睛瞪得溜圆:“你这丫头,去哪疯了?身上怎么这么脏?”
阿楚笑着抹了把脸,把手里的珠子藏进袖袋:“没去哪,就在附近转了转。”
陈婶哼了一声,把药杵塞给她:“赶紧碾药!等下还要去给张大爷送药呢。”
阿楚接过药杵,这一次,她没有觉得重。
石臼里的槐花还是带着小黑虫,可她却笑着捻起那些虫子,扔进旁边的草丛里。
“你这丫头,今天怎么怪怪的?”陈婶疑惑地看着她。
阿楚笑了笑,没有说话。她低头碾着槐花,看着白花瓣在石臼里渐渐变成泥,心里的暖意一点点蔓延开来。
或许,有些经历,不需要记得太清楚。
只要知道,自己是谁,要去哪里,就足够了。
晏辰站在湖边,看着水里的倒影,愣住了。
水里的人穿着月白襕衫,面容俊朗,眉眼间带着熟悉的骄傲——正是他自己的模样。
他抬手摸了摸脸,触感光滑细腻,是属于晏辰的皮肤。
腰间的铜铃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块玉佩,上面雕着朵歪歪扭扭的槐花。
“我回来了?”他喃喃道,声音清朗,是他熟悉的调子。
身后传来脚步声,晏辰回头,看见【他】正站在不远处,穿着粗布短褂,手里提着个药箱。
那是阿楚的药箱。
【他】笑了笑,眼角的朱砂痣闪着:“你终于回来了。”
晏辰看着【他】,忽然明白了什么。
原来,有些交换,从来都不是单向的。
他走上前,接过【他】手里的药箱,指尖触到粗糙的木柄,却觉得无比安心。
“药呢?”晏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
【他】从药箱里拿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刚做好的槐花糕:“还热着。”
晏辰接过糕,咬了一口,清甜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
阳光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两个身影并肩站着,倒影在水里渐渐重合。
或许,他们谁也没有回去。
或许,他们一直都在这里。
只要彼此还在,在哪里,又有什么关系呢?
风拂过湖面,带来淡淡的槐花香。
这一次,晏辰没有皱眉,只是笑着,把手里的槐花糕,递了一半给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