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宽突然往前迈了一步,梗着脖子说:“是我碰掉的,与旁人无关。”
阿楚翻了个隐蔽的白眼——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实诚。
晏辰却突然笑了,他指着二当家身后的一个跟班:“这位兄弟袖口沾着的花粉,和花瓶里插的菊花一模一样。”
那跟班下意识地缩了缩袖子,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二当家还想嘴硬,却见晏辰慢悠悠地从怀里掏出个小巧的放大镜。
“要不要看看指纹?虽然现在没这技术,但我可以画出来。”
这场风波最终以沙河帮灰溜溜地离开收场。
黄飞鸿看着阿楚和晏辰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
“两位似乎对江湖事很熟悉?”
阿楚正忙着给梁宽使眼色,让他赶紧溜。
“不熟不熟,我们就是路过打酱油的。”她摆着手,不小心碰倒了旁边摊位上的一串糖葫芦。
红亮的糖浆溅到晏辰的衣襟上,像朵绽开的小花儿。
晏辰捉住她作乱的手,指尖在她掌心轻轻挠了挠。
“黄师傅有所不知,我家这位走路总爱顺拐,刚才肯定是她把花瓶带倒了。”
梁宽刚跑出两步,又折了回来。
“阿楚姐姐,晏辰哥哥,你们住哪儿?改日我请你们吃糖葫芦。”
阿楚刚想说住在某某酒店,就被晏辰用眼神制止了。
“我们四海为家,说不定明天就去佛山看舞狮了。”晏辰替她答道,顺手接过摊主递来的新糖葫芦。
黄飞鸿看着两人的互动,若有所思地捋了捋胡须。
街角的大摆钟突然敲响,震得窗棂都嗡嗡作响。
阿楚突然拍了下大腿:“不好,忘了看十三姨今天穿什么洋装了!”
宝芝林的药香混着跌打酒的味道,在午后的阳光里发酵成奇异的气息。
阿楚踮着脚往药房里张望,差点撞到正端着药碗出来的牙擦苏。
“小心些。”牙擦苏的普通话带着浓重的广东腔,手里的药碗却稳如磐石。
晏辰伸手扶住阿楚的腰,指尖不经意间划过她腰间的软肉。
“再乱动,就让黄师傅收你当徒弟,每天扎马步三个时辰。”
阿楚反手拍开他的手,眼睛却亮得惊人。
“你看那边!”
十三姨正站在院子里,手里拿着个奇怪的铁家伙。
那是台老式相机,在光绪年间的广州城,算得上稀罕物。
阿楚像颗炮弹似的冲过去,差点把相机撞翻。
“十三姨!我是你的铁杆粉丝啊!”她双手合十,摆出标准的追星姿势,“你的洋装真好看,比杂志上的模特还时髦。”
十三姨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手里的相机晃了晃。
晏辰跟过来时,正好看见阿楚试图抢过相机自拍。
“这位姑娘,这相机很贵重的。”十三姨护着相机,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阿楚立刻换上乖巧的表情:“我知道,我就是想看看镜头里的世界是不是和我们看到的一样。”
晏辰从怀里掏出个小巧的化妆镜,递到十三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