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简陋的僧舍,墙上、地上,甚至连房梁上都写满了字,狂放不羁,如同惊鸿游龙。
晏辰正站在一幅草书前出神,那字笔走龙蛇,气势磅礴,仿佛要冲破纸背。
“这是怀素的字,”他转过身,眼底带着一丝兴奋,“看来我们这次赶上了一位草书大师。”
阿楚刚找了个干净点的角落坐下,就见一个穿着僧袍的僧人摇摇晃晃地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个酒葫芦。
那人正是怀素,他脸上带着几分醉意,却丝毫没影响他握笔的手。
只见他拿起一支秃笔,蘸满浓墨,在墙上挥毫泼墨,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我的天,这就是传说中的‘醉僧’怀素啊,”阿楚看得目瞪口呆,“喝着酒还能写出这么好的字,这天赋也太让人嫉妒了。”
晏辰却注意到怀素写字时,虽然看似随心所欲,手腕的力度却控制得恰到好处。
“你仔细看,他的每一笔都有章法,看似狂放,实则暗藏规矩。”
正说着,一个小沙弥端着一碗醒酒汤进来,看到墙上的字,忍不住叹了口气。
“师父,您又在墙上写字了,住持看到又要罚您抄经了。”
怀素哈哈一笑,接过醒酒汤一饮而尽。
“无妨,等我明日把这面墙的字拓下来,送给山下的书生,还能换几壶好酒。”
阿楚听得眼睛一亮。
“他这是把书法当酒钱了?这操作也太超前了吧。”
她刚想跟晏辰吐槽,就看到一个穿着粉色襦裙的女子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幅字,脸颊微红地看着怀素。
“怀素大师,这是我临摹您的字,想请您指点一二。”
怀素接过字幅,仔细看了看,点点头。
“有几分意思,但还缺了点神韵,得再练练。”
那女子眼睛一亮,似乎还想说什么,目光却不经意间扫过晏辰,顿时愣住了。
阿楚立刻感觉到一股危机感,伸手挽住晏辰的胳膊,把他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晏辰,你看这怀素大师的字,是不是比柳公权的更有动感?”
晏辰感受到她的小动作,低笑一声,配合地点点头。
“各有千秋,不过我更喜欢看你写的字。”
那女子听到这话,脸上的红晕顿时褪去,有些尴尬地告辞了。
阿楚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却看到晏辰正望着怀素案前的一个小盒子出神。
“那里面是什么?”她好奇地问。
晏辰摇摇头。
“不知道,但我刚才看到怀素看那盒子的眼神,很复杂。”
正说着,怀素突然拿起那个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放着的不是墨锭,也不是印章,而是一叠写满了字的绢布,上面的字迹工整秀丽,和他平时的狂草截然不同。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原来这位狂草大师,也有这么工整的一面。”阿楚喃喃道。
晏辰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些绢布。
“我倒觉得,这些字不是他写的。”
他指了指绢布角落一个不起眼的小标记,那是一个小小的“月”字。
“看来这位醉僧的背后,也藏着故事。”
一股淡淡的水腥味扑面而来,让阿楚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这地方怎么跟个池塘似的?”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子,已经沾上了不少泥水。
晏辰正站在一个池塘边,看着水里的倒影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