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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痕编织过往（第4页）

密道尽头是道石门，上面刻着两个巨大的字，既不是甲骨文也不是金文，更像是某种生物的骨骼。

“铁蛋，分析结构，”晏辰后退半步，“尝试暴力破解。”

铁蛋的机械臂变成等离子切割器，却在接触石门的瞬间被弹开，那些骨骼文字突然活过来，像锁链似的缠向他们。

阿楚怀里的竹简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雷鸣，骨骼文字瞬间僵住，然后碎裂成粉末。

石门缓缓打开，里面没有想象中的宝藏，只有一片流淌着银光的山谷，无数透明的气泡在半空漂浮，每个气泡里都有人在说话，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这是什么神仙地方？像装满星星的瓶子！】

【那些气泡里的人在说什么？为什么没声音？】

【秦先生说的东西肯定在这里面！】

晏辰刚踏入声谷，就感觉有什么东西钻进耳朵，不是声音，而是一种纯粹的震动，让他想起小时候妈妈哼的摇篮曲，没有歌词，只有旋律。

阿楚突然捂住耳朵蹲下身，那些震动让她头痛欲裂，怀里的竹简却在此时发出柔和的光芒，将她笼罩其中。

“这是未被文字记录的记忆，”铁蛋的光学传感器闪烁着蓝光，“声谷保存着文纪之前的所有情感波动。”

晏辰扶着阿楚站起来，发现那些气泡正在向他们靠近，其中一个气泡里映出秦先生的样子，他没有死，而是在火焰中化作无数光点融入了声谷。

【秦先生变成光了？这是升华了吗？】

【原来他不是牺牲，是回归本源！】

【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把这些气泡都放出去？】

阿楚指着最大的那个气泡，里面有个模糊的身影正在用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既不是字，也不是画，更像是某种流动的能量。

“那是仓颉，”晏辰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他不是在创造文字，是在记录震动。”

气泡突然破裂，一股纯粹的喜悦涌进脑海，没有原因，没有理由，就像婴儿第一次看到彩虹的那种纯粹。

声谷开始剧烈震动，外面传来文监司的呐喊，他们正在破坏密道的入口。

阿楚突然明白了什么，举起那卷竹简对准天空，所有“原音”同时爆发，不是声音，而是让整个空间都在共鸣的震动。

声谷里的气泡纷纷破裂，那些未被文字污染的记忆像潮水般涌向地面，天空中漂浮的“山”“水”开始融化，露出后面真实的蓝天白云。

文监司的人冲进来时，身上的“监”字突然开始剥落，露出下面陌生的、由线条组成的躯体。

“域外者的真身！”晏辰举起手机对准那些线条生物，“它们靠吞噬记忆维持形态！”

线条生物发出刺耳的尖叫，却无法形成任何文字，因为声谷的震动让它们无法凝聚。

阿楚突然笑出声，她发现自己能“看”到那些生物的想法，不是通过文字，而是直接的情感传递——恐惧、贪婪、还有一丝……孤独。

【原来它们不是坏，是害怕被忘记？】

【没有文字记录，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突然有点同情它们了怎么办？】

晏辰握住阿楚的手，她掌心的震动和他的心跳渐渐同步：“也许不用毁灭它们。”

阿楚突然有了个主意，她捡起地上的树枝，在空气中画出刚才感受到的摇篮曲旋律，不是音符，是震动的轨迹。

线条生物们愣住了，那些轨迹没有吞噬它们，而是像桥梁一样连接起彼此。

声谷开始上升，带着所有未被记录的记忆回到地面，天空中的文字正在融化，露出后面真实的日月星辰。

文监司的人——或者说域外者，渐渐变得透明，最后化作无数光点融入风中，不是消失，是回归了它们本来的样子。

秦先生的声音突然在空气中响起，不是通过文字，而是直接在脑海里：“谢谢你们，让记忆重获自由。”

阿楚看着恢复正常的天空，突然发现自己能看懂那些漂浮的文字了，它们不再是活物，只是记录声音的符号，就像乐谱一样，本身没有意义，演奏者赋予它们生命。

晏辰的手机突然弹出时空锚点的提示，他们该离开了。

【要走了吗？这个世界好治愈啊！】

【原来文字本身没有好坏，关键是谁在使用它们！】

【下一站去哪里？我已经开始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