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辰从背包里掏出个便携投影仪,“啪”地打开,雪白的光束打在墙上。
“比电报机更厉害的在这呢。”他操作着设备,调出一张晚清时局图,“您看,这是1896年的中国版图。”
李鸿章盯着墙上那些被不同颜色标注的区域,脸色渐渐沉了下去。
“俄国租借旅顺,德国强占胶州湾……”他手指颤抖地划过投影,“这些,都是真的?”
吕轻侯凑过来,指着图上的文字念道:“子曾经曰过‘知耻而后勇’,李大人,亡羊补牢,犹未晚也。”
郭芙蓉突然拍了下桌子,吓得莫小贝手里的糖葫芦掉在地上。
“我知道了!”她兴奋地站起身,“您应该发展科技!就像铁蛋傻妞那样,造会飞的机器,造打不烂的盔甲!”
铁蛋闻言突然腾空而起,在客栈横梁上转了个圈。
“这位女侠所言极是,”他落在李鸿章面前,展开金属手掌,“我方科技水平领先此时代约200年,可提供技术支持,友情价,一个亿两白银就行。”
傻妞轻轻拧了他一把,柔声补充:“其实不用这么多,只要大人能废除那些不平等条约,我们可以免费帮忙。”
李鸿章盯着铁蛋的机械臂,突然长长叹了口气。
“免费?”他苦笑一声,烟杆重重戳在地上,“老夫这一生,签的就是免费的条约,割的却是祖宗的土地啊。”
此时,阿楚突然按下暂停键,投影画面定格在甲午海战的沉船残骸上。
“李大人,”她语气难得正经,“家人们有个问题想问您,当年洋务运动,真的只是‘师夷长技以制夷’吗?”
李鸿章沉默片刻,从公文包里掏出个泛黄的折子。
“你们看这个,”他展开折子,上面的小楷密密麻麻,“这是老夫奏请修建铁路的奏折,前后递了七次,才获准修了条从唐山到胥各庄的小铁路。”
白展堂突然吹了声口哨。
“比我当年偷东西还难?”他挠了挠头,“合着你们当官的也不容易啊。”
“难?”李鸿章猛地提高声调,马褂的盘扣崩开两颗,“难的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难的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跟洋人笑脸相迎,回头还要被国人骂作汉奸!”
他越说越激动,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手帕捂嘴的瞬间,阿楚瞥见那雪白的帕子上沾着点点殷红。
晏辰立刻从医疗包里掏出个便携检测仪,快步走过去。
“李大人,先测个体温吧。”他把仪器贴在李鸿章额头,屏幕上立刻显示出数据,“38。7c,您在发烧。”
李鸿章挥开他的手,摆了摆头。
“无妨,老毛病了。”他重新把帕子叠好,塞进袖袋,“老夫今日来,是想问问诸位,这国,到底该怎么救?”
直播间的弹幕突然变得沉重。
【体制问题,非一人之力可改】
【其实他已经做得很好了,换别人未必能撑那么久】
【建议学习日本明治维新,全面西化】
【楼上天真,封建根基太深,全面西化会更乱】
佟湘玉端来杯热茶,轻轻放在李鸿章面前。
“李大人,”她语气放缓,带着关中女子特有的实在,“咱不懂那些大道理,就知道日子是一天一天过的。您看咱这客栈,每天迎来送往,不也挺好?”
李鸿章端起茶杯,热气模糊了他的眉眼。
“挺好?”他低声重复,突然将茶水一饮而尽,“可这世道,容不得百姓好好过日子啊。”
话音刚落,门外突然传来马蹄声,燕小六举着捕头令牌冲了进来,腰里的刀“哐当”撞在门框上。
“不好了!”他喘着粗气,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邢捕头被一伙蒙面人绑走了!他们说……说要李大人亲自去换人!”
白展堂瞬间站直身体,手指在腰间捻了个诀。
“蒙面人?”他眼神一凛,“什么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