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湘玉正捏着绣花针给白展堂缝补袖口,忽然听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门口立着两个身着古装的男子,前头那位身形清瘦,手持一卷竹简,颔下胡须花白却梳理得整整齐齐,眼神里带着股子文人特有的执拗。
后头那位则一身锦袍,面容深邃,嘴角噙着似笑非笑的弧度,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活脱脱一副“我心里的小九九能绕地球三圈”的模样。
“额滴神啊,这大清早的,二位是打哪儿来的?”佟湘玉把绣花绷子往桌上一搁,起身时裙摆扫过凳脚,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清瘦老者拱手作揖,声音带着书卷气:“在下司马迁,敢问此处可是关中七侠镇?”
锦袍男子跟着颔首,语调不高不低却自带威严:“司马懿,路过宝地,想讨碗水喝。”
“司马迁?写《史记》那哥们儿?”阿楚正趴在晏辰肩头抢他手里的薯片,闻言突然弹起来,嘴里的薯片渣喷了晏辰一脸,“ohmygod!活的‘太史公’啊!”
晏辰慢条斯理地擦掉脸上的碎屑,伸手在阿楚腰上捏了把,语气慵懒:“宝贝儿,注意点形象,你看你,把人家太史公吓得都攥紧竹简了。不过话说回来,司马老先生,您这竹简续航能力可以啊,比我那手机电量靠谱多了。”
司马迁眉头微蹙,显然没听懂“手机”是何物,倒是司马懿目光在客栈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在柜台后吕秀才捧着的手机上:“此物倒是新奇,莫非是某种密信传递工具?”
“算……算是吧。”吕秀才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了划,“我正看《史记》呢,没想到作者本人就站在这儿,这感觉跟开盲盒开到隐藏款似的。”
铁蛋突然从房梁上跳下来,落地时带起一阵微风,伸手揽住刚从后院飞进来的傻妞:“两位贵客里边请,我们掌柜的这儿,别说水了,82年的雪碧都管够。”
傻妞嗔怪地拍开他的手,柔声细语地给两人倒茶:“先生慢用,我们这儿的水是过滤过的,比山泉水还干净。”
“过滤?”司马迁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莫非是用细沙石子层层筛过?”
阿楚突然凑到晏辰耳边,吐气如兰:“老公,你说咱们要是把净水器的原理讲给太史公听,他会不会在《史记》里加一章《水经注》番外篇?”
晏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眼底带着笑意:“说不定还会给你单独列传,标题就叫《楚氏戏语列传》,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被和谐。”
“和谐?”司马懿敏锐地抓住这个词,“莫非此地也有文字狱?”
“哎哟喂,这您可多虑了。”郭芙蓉从厨房端着刚烙好的饼出来,拍着胸脯保证,“我们这儿言论自由得很,只要不骂人不犯法,想说啥说啥,比您那时候可宽松多了。”
李大嘴凑过来,手里还拿着锅铲:“可不是嘛,就拿我做的菜来说,有人说好吃有人说难吃,我都乐呵呵听着,毕竟众口难调,总不能因为人家说不好吃就把人家舌头割了,您说是吧,司马老先生?”
司马迁闻言,握着茶杯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长长叹了口气:“若当年有这般宽容,便好了。”
直播间的弹幕这会儿开始滚动起来:
【太史公!是真的太史公啊!我中学背《史记》的时候可没少骂您,对不起!】
【司马懿?这不是空城计里那位吗?看他这眼神,果然够能装的。】
【同福客栈这是成了历史人物接待中心了?下次会不会来个秦始皇?】
【司马迁先生看起来好沧桑,心疼一秒钟。】
晏辰注意到司马迁的神情,捅了捅阿楚的腰:“看来这位老先生有故事啊,咱们是不是该启动‘听故事送啤酒’套餐?”
阿楚眨眨眼,突然往晏辰怀里一靠,声音娇滴滴的:“那得看故事够不够精彩了,要是不够精彩,我可是会向你‘发难’的哦,老公~”
“向我发难?”晏辰挑眉,伸手搂住她的腰往自己这边带了带,语气暧昧,“是哪种‘发难’?是晚上不让我进被窝的那种吗?那我可得好好表现,争取让老先生的故事比《金瓶梅》还精彩。”
“死鬼!”阿楚伸手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脸颊微红,“你脑子里能不能装点正经东西?没看到还有小朋友在呢。”她指了指莫小贝。
莫小贝正抱着一袋薯片啃得津津有味,闻言头也不抬:“我啥也没听见,你们继续,就当我是空气。”
“还是小贝懂事。”晏辰笑着揉了揉阿楚的头发,转向司马迁,“老先生,您要是有什么烦心事,不妨说出来听听,咱们这儿人多力量大,说不定能帮您出出主意。”
司马迁沉默片刻,放下茶杯,声音带着苦涩:“我毕生心血都在《史记》,可此书篇幅浩繁,恐难传世,即便传世,也难免被后人篡改删减,我这心里,始终不安。”
“嗨,这还不简单?”阿楚突然拍手,“我们有打印机啊,别说一本《史记》了,就是十本百本,分分钟给您复印出来,保证一字不差,比手抄快多了,还不容易坏。”
“打印机?”司马迁一脸茫然,“那是何物?莫非是某种神兵利器?”
铁蛋适时掏出一个小型打印机,往桌上一放:“老先生您看,这玩意儿就叫打印机,只要把文字输进去,它就能自动打印出来,比您那竹简轻便多了,还能保存很久。”说着,他操作了几下,一张打印着《史记》开篇的纸就出来了。
司马迁接过打印纸,手指在光滑的纸面上摩挲着,眼睛越睁越大,嘴里喃喃自语:“竟有此等神物……竟有此等神物……”
司马懿在一旁看着,眼神闪烁,突然开口,语气带着探究:“此物固然神奇,但若遇战乱,岂不是照样会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