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孝孺接过茶杯,却没有喝,只是看着佟湘玉,“这位女掌柜,在下想问一句,此处可有纸笔?在下想写一篇文章,痛斥朱棣那逆贼的罪行。”
“纸笔?有有有。”吕秀才连忙跑回柜台,拿出笔墨纸砚,“方先生,您请用。”
方孝孺也不客气,拿起笔就开始奋笔疾书。他的笔锋刚劲有力,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悲愤之情。
阿楚凑到晏辰身边,小声说:“晏辰,你说方孝孺这脾气,要是遇到海瑞,会不会打起来啊?”
晏辰挑眉,“谁知道呢?不过我倒是挺期待的,两个都是出了名的硬骨头,碰到一起肯定很有意思。”
“你就不怕他们把客栈给拆了?”阿楚担忧地说。
“怕什么?”晏辰拍了拍她的肩膀,“有铁蛋和傻妞在,别说拆客栈了,就算是天塌下来,他们也能给顶住。”
就在这时,铁蛋搂着傻妞的腰,从二楼跳了下来。“老板老板娘,你们在说什么呢?是不是又在想什么坏主意?”
傻妞笑着推了铁蛋一下,“别瞎说,老板老板娘才不会想坏主意呢。”
“我可没瞎说,”铁蛋挑眉,“上次是谁想把大嘴的菜刀换成塑料的,还说要看看大嘴切菜的时候会不会把刀给切坏?”
阿楚吐了吐舌头,“那不是好奇嘛。”
晏辰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好了,别闹了。铁蛋,你去看看方孝孺先生写得怎么样了,顺便给我们放点背景音乐,烘托一下气氛。”
“得嘞。”铁蛋打了个响指,手指在空中一点,一段悲壮的古风音乐就响了起来。
方孝孺听到音乐,写字的手顿了顿,随即又继续奋笔疾书。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阿楚却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动容。
音乐声中,方孝孺终于写完了。他放下笔,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将写好的文章递给吕秀才,“吕先生,麻烦你帮我念念。”
吕秀才接过文章,清了清嗓子,开始念了起来。文章写得慷慨激昂,字字泣血,听得客栈里的众人都沉默了。
【写得真好,不愧是明初大儒啊。】
【虽然觉得他有点迂腐,但这份忠肝义胆,还是挺让人佩服的。】
【可惜了,生错了时代。】
【要是在现在,他肯定是个着名的公知。】
【楼上的别瞎说,方先生可比那些公知有骨气多了。】
念完文章,吕秀才感慨道:“方先生,您的文采真是让人佩服。只是……”
“只是什么?”方孝孺看着他,眼神锐利。
吕秀才犹豫了一下,说:“只是您这样做,其实也改变不了什么。朱棣已经当了皇帝,您就算写再多的文章,也无济于事啊。”
“你懂什么?”方孝孺怒视着吕秀才,“我写这些,不是为了改变什么,而是为了表明我的心志。我方孝孺就算是死,也绝不会向逆贼低头!”
“方先生息怒,”晏辰连忙打圆场,“吕先生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觉得,您这样做太不值得了。”
“值得不值得,不是你们能评判的。”方孝孺冷哼一声,“我方孝孺一生,只求问心无愧。”
就在这时,客栈的门又被推开了。这次进来的是一个身穿粗布衣衫,面容黝黑,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他一进门,就大声嚷嚷起来:“店家,给我来一碗最便宜的面,越多越好!”
佟湘玉走上前,笑着说:“客官,我们这儿最便宜的就是阳春面,一文钱一碗,您要几碗?”
“先来十碗!”那男子大手一挥,语气十分豪迈。
“十碗?”佟湘玉吓了一跳,“客官,您吃得完吗?”
“放心,”那男子拍了拍肚子,“我海瑞的肚子,可不是一般的肚子。”
“海瑞?!”阿楚和晏辰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海瑞被他们吓了一跳,“你们认识我?”
阿楚连忙点头,“认识认识,海大人的大名,我们可是如雷贯耳啊。”
“是吗?”海瑞有些得意,“看来我的名声,已经传到这儿了。”
方孝孺听到“海瑞”这个名字,眼神一凛,“你就是那个抬棺死谏,骂嘉靖皇帝的海瑞?”
海瑞转头看向方孝孺,点了点头,“正是在下。阁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