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快上!用你的子曰砸晕它!】
“荒谬!荒谬至极!”吕秀才激动得差点跳起来,他扶了扶滑到鼻尖的眼镜,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直指地上的青蛙,“子…子曾经曰过,不对!是庄子曰过!井蛙不可以语于海者,拘于虚也!夏虫不可以语于冰者,笃于时也!曲士不可以语于道者,束于教也!汝…汝就是那井底之蛙,坐井观天,还…还大言不惭!”
他脸都憋红了,引经据典,唾沫星子差点飞到青蛙身上。
青蛙被秀才的气势和唾沫星子逼得下意识往后蹦跶了一下,绿豆眼警惕地盯着秀才,但嘴上丝毫不输:“哼!腐儒!满口之乎者也,不过是拾人牙慧!吾亲眼所见,亲身体悟,岂是尔等纸上谈兵可比?吾观那天象,日升月落,规整如车轮!星辰排列,暗合周天之数!此乃大道至简!尔等所见之繁复驳杂,不过是心浮气躁,不得要领!”
它越说越激动,小肚子一起一伏。
“额滴神啊!”佟湘玉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扶着柜台走出来,上下打量着这只口气比天大的青蛙,一脸哭笑不得,“这青蛙…哦不,这位…蛙先生,您这理论,额听着咋跟额们店里的老水缸似的,看着挺大,其实就装那么点水?您说天就井口那么大,那…那飞过去的麻雀、大雁算啥?还有那打雷闪电,总不能是井口上有人敲锣打鼓吧?”
她的比喻朴实无华,却带着老板娘特有的犀利。
青蛙被佟湘玉问得一愣,绿豆眼眨了眨,似乎在努力消化这个“老水缸”和“敲锣打鼓”的比喻,一时语塞。
“呱!无知妇人!”青蛙梗着脖子,试图维持最后的尊严,“麻雀大雁,不过是井壁藤蔓间跳跃的虫豸!雷霆电闪,乃是井口天神偶尔发怒!此等浅显之理,尔等竟不明了?”
它的解释听起来越发牵强。
“哈哈哈哈哈!”白展堂第一个没忍住,拍着大腿笑得前仰后合,“天神发怒?敲锣打鼓?掌柜的,您这嘴也太损了!不过我爱听!蛙兄,您这想象力,不去写话本子可惜了!比秀才那些酸溜溜的诗文有意思多了!”
他一边笑一边朝青蛙挤眉弄眼。
郭芙蓉也乐不可支,扶着柜台笑得花枝乱颤:“哎哟我的妈呀!这青蛙太逗了!老白说得对!秀才,你那些子曰诗云,在蛙兄这‘天神敲锣打鼓’面前,弱爆了!哈哈!排山倒海都排不出这么可乐的!”
她夸张地做了个排山倒海的起手式,当然没真发功。
吕秀才被两人笑得面红耳赤,指着他们:“芙妹!老白!你们…你们…子曾经曰过,君子不重则不威!你们…你们太过分了!”
他气得直跺脚。
【掌柜的威武!老水缸理论直击灵魂!】
【秀才:我引经据典竟败给了天神敲锣打鼓???】
【小郭姐姐的排山倒海笑死我了!蛙哥表情裂开了!】
【蛙哥的宇宙观正在崩塌边缘疯狂试探…】
青蛙被众人的笑声和调侃弄得有些下不来台,绿豆眼中闪过一丝羞恼和茫然。
它鼓着腮帮子,似乎在积蓄力量准备反击。
“喂!绿皮小妖怪!”一个充满好奇和跃跃欲试的少年声音响起。
白敬琪不知何时已经溜下了楼,手里正把玩着他那心爱的、擦得锃亮的左轮手枪模型(虽然是模型,但做得极其逼真)。
他蹲在青蛙面前,眼睛亮晶晶的,像发现了新玩具,手指灵活地转动着转轮,发出“咔哒咔哒”清脆的机械声,枪口有意无意地对着青蛙的方向。
“你说你见过天神?那你见过这个没有?这可是真家伙!能喷火的!哗擦一下,老帅了!”
他模仿着开枪的声音和动作,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显摆。
青蛙的绿豆眼瞬间被那冰冷的金属光泽和黑洞洞的“管子口”吸引住了,一股源自生物本能的巨大危机感瞬间攫住了它!
它浑身的绿色仿佛都吓得褪色了几分,身体像弹簧一样猛地向后蹦起半尺高,发出一声尖锐变调的惊叫:“呱——!!!”
“凶煞!此乃大凶煞之物!”青蛙落地后惊恐地后退,声音都变了调,指着白敬琪手里的左轮模型,小短腿瑟瑟发抖,“火!它能喷出焚毁一切的狱火!快…快将此等灭世凶器收起来!天神震怒亦不过如此!井口安危系于尔等一念之间啊!”
它那副如临大敌、仿佛世界末日即将降临的样子,配上它渺小的身躯,充满了荒诞的喜感。
【噗!敬琪少爷威武!一把模型枪吓尿哲学蛙!】
【蛙哥:前方高能!发现灭世级武器!请求井盖支援!】
【凶煞!狱火!蛙哥的词汇量我是服气的!】
【井口安危哈哈哈哈!蛙哥的格局瞬间缩回井底了!】
白敬琪看着青蛙吓得上蹿下跳的样子,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更大的笑声:“哈哈哈哈!绿皮小妖怪,你胆子也太小了吧!这假的!模型!打不死人的!瞧把你吓的!”
他得意洋洋地又转了转轮子。
“假的?”青蛙惊魂未定,绿豆眼狐疑地盯着那左轮模型,又看看白敬琪,似乎在判断真伪,“纵是赝品,其形其威,亦足可怖!此等凶器,非…非祥瑞之物!呱!”
它还是心有余悸,不敢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