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声吼,蕴含着山崩地裂、毁天灭地的愤怒、委屈、还有即将破产的恐慌!
连角落里正心疼地擦宝贝唢呐的燕小六都吓得一哆嗦,唢呐滑落,差点又摔了。
“额滴神啊上帝以及老天爷呀——!!!”佟湘玉一个箭步冲到那只还在装无辜、还在散发圣光(嘲讽光)的瓶子面前,手指哆嗦得如同帕金森,仿佛要用那点距离戳穿它那该死的瓶壁,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咆哮:“这就是你的智慧?!这就是你的天启?!看看!好好看看!额的店!!额的房!!额的画!!额的儿子!!额的脸(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泥点)!!额滴银子!!!都毁成啥样了?!你丫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祸害!灾星!瘟神!!”
她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指着那只无论外界如何天翻地覆都纹丝不动、纤尘不染、甚至瓶口还仿佛带着一丝得意弧度的水晶瓶,声音尖利到破音:“千年智慧?!千年祸害吧!赶紧带上你这破瓶…破玩意儿!给额滚出七侠镇!滚得越远越好!!别说额滴店,整个江湖看见你都影响仕途!!!滚——!!!”
【掌柜的狂暴了!终极必杀:金钱毁灭之咆哮!】
【祸害!灾星!瘟神!三连击!破防了!】
【乌墨的千年智慧:嘲讽力场mAx?】
【亲娘哎掌柜的爆发力顶十个排山倒海!】
阿楚看着暴走的佟掌柜,又看看地上抱着屁股抽气的小敬琪,揉着额角插了父亲一掌还被自家闺女误伤屁股的吕秀才,以及脸上印着抹布印、正哭丧着脸抹油的大嘴,还有被误伤了无数次脸但最终被亲哥撞开幸免于难的祝无双……
这鸡飞狗跳的场面,让她又好气又好笑。
她下意识地戳了戳身边晏辰线条结实的小臂肌肉(刚才混乱中被她掐了好几次),小声嘀咕:“我嘞个去…这哪是测智慧?这是整了个祸水东引plus啊?合着谁靠近它谁就自动成为人肉靶子启动器?它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为了让世界充满泥水和子弹的‘爱’?还智慧…我看叫‘霉运共享智能瓶’得了!”
她顿了顿,看着晏辰嘴角憋不住的笑意,眼珠一转,坏水冒起,突然又接了一句,虎狼之词张口就来,“啧,回头让傻妞把咱家那套立体环绕声浪按摩浴缸给它套上,再扔河里,没准儿它能自动进化出个‘泡泡诅咒光波’?专克你家这身肌肉疙瘩!”
晏辰本来刚抿了一口压惊茶(白展堂趁乱抢出来的),闻言“噗——”地全呛在了自己衬衫前襟上。
他一边手忙脚乱地擦拭胸口那片湿润,一边哭笑不得地瞪着自家媳妇儿,深刻认识到在这种脑洞大过天的情况下调戏她是多么不明智的行为:“咳咳…嗯…亲爱的,你这曲线救瓶的脑洞…堪比黑洞!”
他眼神扫过那只引发一切骚乱的瓶子,压低了声音,带了点意味深长的调侃,故意拖长了调子,“不过…你确定…那泡澡桶套它身上能行?我琢磨着,按这瓶子的脾气,怕不是直接来个‘水幕反转大瀑布’,把我们连人带客栈冲进太平洋喂鲨鱼,彻底解决地球污染源?”
佟湘玉的终极咆哮余威尚在,震得房梁都在簌簌落灰。
就在这暴怒的中心、所有人七嘴八舌的抱怨和弹幕疯狂的刷屏中,一直如同冰雕般伫立的乌鸦精乌墨,那只金色的右眼珠,似乎极其细微地、极其不明显地颤动了一下。
那并非恐惧,更像是一种被打断了节奏、被低级生物干扰了宏大叙事而产生的……不耐与烦躁?
“够了!!!”
他再次开口,那尖利的噪音带着一种被冒犯的狂怒,强行压过了所有喧闹。
“尔等粗鄙!庸俗!不堪大用!”乌墨的翅膀猛地一挥,指向自己那只纤尘不染的宝瓶,金色的眼中怒火灼烧,还有一丝几不可查的、被羞辱被低估的委屈?
他像是在面对一群朽木:“此乃天地造化!非蛮力可揣度!区区泥泞污渍凡物之伤,岂可与千载智慧相提并论?!尔等之悲呼哀嚎,全因自身愚蠢!短视!缺乏求道……”
他慷慨激昂的演讲被一声极富穿透力的冷哼打断。
傻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地挪到了那只倒霉瓶子极近之处,近得几乎鼻尖都快贴上那冰冷的瓶壁。
她那双水晶般剔透的眸子,此刻清晰地映着瓶底内部那些盘旋扭动的幽紫螺旋纹——没有了光板直射,它们在自然光下晦暗难辨,像某种沉睡的毒蛇。
就在乌墨鸟喙张开,最后一个“心”字即将吐出之际。
傻妞突然动了!
没有预兆,没有能量波动,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开场白。
她的右手,那只由无数精密微型单元构成的仿真手掌,五指瞬间分裂重组!
像一把急速展开的组合式精密镊子!
不,更像一支微型、锋利、带着光学瞄准器的探针!
动作快到极致,超越了所有人的视觉捕捉极限,化为一道银色的闪电!
目标是——瓶子底部靠近某个不起眼接缝处、一个极其微小如灰尘的点!
那似乎是一道极其隐蔽的、几乎与紫蓝纹路融为一体的接口!
这一击,带着一种“擒贼先擒王”的凌厉决心!
管你是牛顿还是量子,物理规则还是力场科技,只要是结构件,就一定有承载点、连接点、薄弱点!
老娘直接拆了你丫的螺丝!
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