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只有一个!”一个清脆冷静、带着点书卷气的声音响起。
吕青柠推了推鼻梁上那副标志性的小圆眼镜,镜片反射着理性的光芒。
她不知何时已经绕到了卡剑的门框边,小手里还拿着一个阿楚之前给她的便携式放大镜(带LEd灯的那种),正对着那卡死的缝隙和剑鞘仔细研究。
她伸出小手指,小心翼翼地抹了一下剑鞘末端靠近门框木头的位置,凑到鼻子前闻了闻。
又用放大镜仔细观察木头被挤压出的痕迹和剑鞘上的细微擦痕。
“根据现场痕迹学分析,”吕青柠像个小大人似的,语气笃定,“首先,门框的木质因外力(踹门)导致变形,形成非正常缝隙。其次,司马先生拔剑时角度过于垂直,且用力过猛。最关键的一点,”
她举起放大镜,灯光聚焦在剑鞘末端一个极其微小的、沾着些许油渍和深绿色碎屑的凹痕上。
“剑鞘此处残留有与李大嘴常用案板相同的木质纤维和……葱花残留物。结合铁蛋的光谱分析,可以合理推断:此剑在非战斗状态下,曾作为厨房工具被使用,导致鞘身沾染油污。而门框新裂口处的松脂,与油污混合后,在司马先生猛烈拔剑的瞬间,产生了极强的粘滞力!类似于木工用的榫卯胶!所以,不是剑卡住了,是它……被‘粘’住了!”
她最后下了结论,小脸上满是破案后的笃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小骄傲。
【青柠女探长上线!分析得丝丝入扣!】
【破案了!剑圣败给了葱花油渍和松脂!】
【李大嘴:我的案板!我的刀!啊不,是大侠的剑!】
【建议司马大侠起诉李大嘴,索赔精神损失费!】
【前面的,这官司邢捕头接了:亲娘哎,这影响仕途啊!】
【燕小六:嘟~~~~(替剑鸣冤的唢呐声)】
“噗——!”司马不平这次是真的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只不过喷出来的全是面粉。
粘住了?
他视若珍宝、吹毛断发的神兵“绝尘”,因为沾了葱花油污和门框松脂……被粘住了?
这比他剑法不精被打败还要屈辱一万倍!
他眼前发黑,身体晃了晃,要不是面粉堆还有点支撑力,他可能当场就要表演一个“天下第一跪”。
“哇!青柠姐姐好厉害!”吕青橙崇拜地拍着小手。
随即又转向面如死灰的司马不平,大眼睛里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求。
“大侠大侠!那你那招把自己‘粘’进面粉缸里的功夫,也是因为身上沾了油吗?难不难学呀?需要先在油锅里打个滚吗?”
“噗哈哈哈!”白敬琪实在憋不住了,抱着肚子笑得直跺脚。
“青橙!你……你这理解力……哗擦!绝了!”
就连一直努力维持严肃表情的白展堂,嘴角也控制不住地疯狂上扬,赶紧用咳嗽掩饰。
“咳咳……那个,司马大侠是吧?你看这事儿闹的……要不,先……洗洗?秀才,快,带大侠去后院水井那儿冲一冲?这面粉呛着多难受!”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充满同情,但那微微颤抖的语调出卖了他。
吕秀才扶了扶眼镜,强忍着笑意,上前一步,文绉绉地拱手。
“司马大侠,请移步后院。子曾经曰过:‘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您这一身面粉……呃,恐有伤孝道,还是速速清理为妙。请随我来。”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司马不平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
吕青柠的“真相”,吕青橙的“油锅论”,白敬琪的狂笑,还有那满屏飘过的、字字诛心的弹幕,像无数把小锤子在他脆弱的自尊心上疯狂敲打。
他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吕秀才半搀半拽地拉了起来。
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面粉,失魂落魄地朝后院走去。
每走一步,身上就掉下一蓬“雪”,留下一条蜿蜒的白色轨迹。
那背影,哪里还有半分“天下第一剑”的睥睨,只剩下被生活(和同福客栈)无情毒打后的萧索与茫然。
【大侠背影:孤独,弱小,又可怜,但浑身是面粉……】
【秀才:用孝道劝人洗澡,不愧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