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敬琪那枪法!少年你有点东西!】
【秀才的数据神助攻!真理总在关键时刻发光!】
【匾额:终究是我一个人扛下了所有…安息吧】
【邢捕头:损失惨重…亲娘啊,这个月的治安考核怎么办啊!】
【蛙猛全程表情: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
那块匾额的彻底炸裂,木屑和金粉如同死亡的叹息在大堂飘散,终于将陷入疯狂的牛威彻底震醒了。
魔镜脱手,掉在不远处的地面,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那失控翻腾的红光如退潮般迅速消散,最终只留下金属冰凉的反光。
牛威那巨大的身躯像突然被抽走了脊梁骨和所有的空气,剧烈地颤抖着、摇晃着。
它那双浑浊的金黄色凸眼,死死地盯着地面那堆扭曲变形的巨大碎木,看着上面那个被撑裂、歪斜的“福”字。
这个“福”字,比它梦想中佟湘玉放大的脸庞还要大得多,却破碎不堪,丑陋异常,充满了讽刺。
那个青蛙爆掉的小故事…那个金属女人说的“碎裂”、“外星人”…吕秀才念出的“膨胀系数247%超标”…所有这些之前被它疯狂屏蔽掉的警告,如同复活的幽灵,排山倒海般砸进它的蛙脑!
镜子里没能完成的“宇宙第一美”的幻梦轰然崩塌,现实冰冷而残忍。
它的身体里仿佛真的有一个被吹到极限的气球正在漏气、干瘪。
“啊…啊…”牛威发出了不成调的、极其痛苦的呜咽声,庞大的身躯佝偻起来,刚才还虬结贲张的肌肉似乎在皮下松弛、颤动。
那双布满血丝的金黄眼睛里,疯狂如潮水般褪去,留下的是一种巨大的茫然和深入骨髓的疲惫,仿佛一个狂奔了几天几夜终于力竭的人。
它旁边的蛙猛也傻眼了。
刚才它还在犹豫要不要劝大哥收手,现在好了,一切都在它目瞪口呆中结束了。
它看着牛威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又看看一地狼藉的匾额碎片,最终无奈地搓了搓自己巨大的爪子,走到魔镜掉落的地方,默默地弯腰捡了起来。
镜面已不再散发邪异的力量,像一个冰冷沉重的普通金属盘。
它把魔镜捧在手里,走回牛威身边,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沮丧和清醒。
“大哥…碎了…啥都碎了…”
它指的是匾额,也是某种虚幻的执念。
佟湘玉看着这一地昂贵的狼藉,心疼得直抽抽。
但好歹自己的脸保住了,还见识了“宇宙第一美”的幻灭现场,惊吓褪去之后,一种精明的后怕和庆幸涌上心头。
她拨开白展堂和祝无双还虚扶着她的手(主要是让老白别趁机占太多便宜),叉着腰,柳眉倒竖,拿出了掌柜谈赔偿的架势。
“对!碎了!额滴神啊上帝以及老天爷呀!这可不是天灾,纯纯的人祸!”
“牛威蛙猛二位!额这匾额,可是请京城第一书斋‘墨韵轩’的镇斋之宝‘瘦金体’写的字!底子用的是百年的黑檀乌木!光工本费就…”
她深吸一口气,伸出了两根手指,在牛威那巨大的、空洞的眼前晃了晃。
“两千两!少一个子儿都不行!还有大堂被弄乱的桌椅板凳、损坏的碗碟、惊吓费、精神损失费…另外付!”
“两…两千两?!”李大嘴失声惊呼,掰着手指头算起来,那得做多少桌满汉全席才能赚回来?
“亲娘啊!两千两!这…这够咱衙门一年的笔墨开销了!”邢育森眼睛瞪得像铜铃,看着牛威兄弟的巨大块头,心里盘算着这“影响仕途”的案子该咋上报。
牛威终于有了反应。
它巨大的身体微微晃了一下,缓缓抬起头,那对浑浊的凸眼转向佟湘玉。
不再是疯狂,而是一种近乎呆滞的痛苦和认命的灰败。
它看了看蛙猛手里那面失去了光泽的魔镜,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无比巨大、此刻却感到无比空洞和疲惫的身躯。
那沉重的负担感似乎快把它压垮。
它费力地张开宽大的嘴巴,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
“钱…俺们…没有…俺们…不要这镜子了…送…送你们…抵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