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索,终于清晰地指向了那个神秘而危险的窃贼!
“七里香籽油?”狄仁杰眼中精光爆射,猛地看向后门方向,那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厚重的木门,看到了风雪中那个神秘莫测的身影,“果然是他!冰莲大盗!”
这三个字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引爆了压抑的气氛。
“冰莲大盗?!”郭芙蓉第一个炸了毛,柳眉倒竖,“就是那个偷完东西还留冰莲花装神弄鬼的瘪犊子?敢跑到姑奶奶地盘上下毒害人?排山倒海!”
她周身劲气鼓荡,一掌拍在旁边桌子上,“咔嚓”一声,结实的榆木桌面应声裂开一道大缝,杯盘碗碟跳起老高,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芙妹!芙妹!息怒!息怒啊!”吕秀才心疼地看着碎裂的杯盘(那可都是钱!),又害怕地往后缩了缩,“子曾经曰过,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咱们要智取!智取!”
佟湘玉看着裂开的桌子,脸都绿了:“郭芙蓉!额滴桌子!额滴景德镇细瓷碗!额滴个亲娘诶!这损失算谁的?!狄大人!您老可得给额做主啊!”
她转向狄仁杰,痛心疾首。
狄仁杰却对那碎裂的桌子视若无睹,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铁蛋的发现上。
他快步走到后门边,蹲下身,仔细查看门槛内侧。
那里被清扫得很干净,肉眼几乎看不出任何异常。
他伸出两指,极其小心地在木质门槛的缝隙边缘轻轻一抹,指尖沾上一点肉眼难辨的微尘,凑到鼻端仔细嗅闻。
一股极其淡雅、带着点冷冽山野气息的独特幽香,混合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腥甜(乌香散残留),钻入鼻腔。
“嗯…”狄仁杰闭目沉吟片刻,缓缓起身,脸色凝重,“香气独特,冷冽中带着山野气韵,确是‘七里香籽油’无疑。此油产量稀少,价比黄金,非富庶之家或…精于香道者,不会轻易使用。而‘乌香散’混迹其中,更印证了铁蛋先生的发现。”
他看向铁蛋,微微颔首,“先生之能,神乎其技,老夫叹服。”
铁蛋的金属脑袋得意地晃了晃,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小意思小意思!常规操作!狄阁老您接着分析!”
电子眼蓝光愉快地闪烁。
“油迹残留于此…”狄仁杰的目光锐利起来,扫视着后门附近的地面、墙壁,“说明贼人得手后,是从后门离开的。他携带着沾染了‘七里香籽油’的物品——很可能就是盛放‘乌香散’的容器,在匆忙中或是不经意间,在此处留下了痕迹。同时,”
他指了指门槛外被风吹进来的一小片积雪,“昨夜风雪甚大,若贼人从外而入,鞋底必沾雪泥。但此地,门槛内外,只有零星雪沫,并无明显泥脚印。这只有两种可能:其一,贼人轻功极高,踏雪无痕;其二…”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客栈众人,最终落在祝无双身上,语气温和却带着洞察一切的穿透力:“他并非从外而来,而是本就…在这客栈之内!甚至,在行窃下毒之后,他根本未曾离开,只是回到自己房中,装作无事发生!”
“啊?!”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祝无双身上!
她刚才是唯一一个在事发前靠近过后厨和后门区域的人!
祝无双被众人看得浑身一颤,小脸瞬间煞白,清澈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惊愕和难以置信的委屈,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连连摆手,声音带着颤音:“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狄大人!我…我只是去后厨帮忙收拾碗筷,然后…然后去后院柴房抱了点柴火回来准备明早用!我…我没有偷点心!更没有下毒!我对天发誓!”
她急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无双姐姐才不是坏人!”莫小贝嘴里还叼着半根糖葫芦,像只护崽的小母鸡一样冲到祝无双前面,叉着腰,气鼓鼓地瞪着狄仁杰,“狄大人!您不能冤枉好人!无双姐姐对我们可好了!‘放着我来’帮大家干活!她要是坏人,天底下就没好人了!”
“就是!无双妹子多老实一人!”李大嘴也瓮声瓮气地帮腔,虽然他刚才在后厨打盹,啥也没看见。
李元芳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锁定了祝无双。
他没有说话,但那股无形的压力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滞了。
【卧槽!反转了?内鬼是无双?】
【不能吧!无双妹子那么善良!】
【狄阁老的分析有道理啊…痕迹在后门,只有她去过…】
【证据呢?不能光靠推测啊!】
【心疼无双!看她快哭了!】
【元芳的眼神好可怕…感觉下一秒就要拔刀了…】
光幕上弹幕疯狂刷过,充满了震惊、怀疑和担忧。
“狄阁老,”阿楚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压抑的沉默,她走到祝无双身边,轻轻拍了拍她微微发抖的肩膀,安抚着,然后看向狄仁杰,“您的推理逻辑缜密,可能性确实存在。但,正如弹幕家人们所说,证据呢?仅凭‘七里香籽油’的残留和无双去过后面,就断定她是内鬼,恐怕…难以服众吧?而且,”
她话锋一转,大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您刚才也说,贼人对客栈布局和白大哥习惯了如指掌。无双是勤快,但白大哥藏点心的暗格,连佟掌柜都不知道,无双又怎么会知道呢?这似乎…有点矛盾哦?”
晏辰也适时开口,声音沉稳:“阿楚说得有理。阁老,此贼狡猾,故意留下指向性痕迹嫁祸于人,亦未可知。当务之急,是找到更确凿的证据,而非轻易下结论,寒了人心。”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紧张得额头冒汗的白展堂和一脸心疼看着无双的佟湘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