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极其微小的细节引起了他的警觉:一块半埋在矿渣里的、不起眼的深灰色碎石边缘,似乎沾着一点点极其细微的、暗红色的粉末?
那颜色…不像矿石,更像是…干涸的血迹?
而且形状位置有些刻意。
他不动声色地走过去,蹲下身,装作检查矿石,指尖却极其隐秘地捻起一点那暗红粉末,凑到鼻尖轻轻一嗅——一丝极其淡薄、几乎被油墨和矿石味完全掩盖的铁锈腥气!
与此同时,铁蛋的扫描光束也恰好扫过那堆矿渣。
他眼中蓝光一闪,发出警报:“检测到微量人体血液干涸残留!位置:矿渣堆西北角表层下约三寸深处!”
简不知心中警铃大作!
他猛地抬头,锐利的目光如刀锋般射向那个刚刚被晏辰的眩晕棒放倒、此刻正挣扎着想爬起来的疤脸头目,厉声喝问:“说!这血迹哪来的?!你们在此地,除了造假,还做了什么?!”
那疤脸头目被简不知凌厉的目光和突如其来的质问吓得一哆嗦,眼神瞬间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不…不关我的事!是…是那个多管闲事的账房先生!他…他自己不小心摔死的!”
“账房先生?摔死?”简不知一步踏前,气势迫人,“此地乃造假重地,何来账房先生?又怎会‘不小心’摔死在这矿渣堆里?分明是你们杀人灭口!”
疤脸头目被简不知的气势完全震慑,加上铁蛋那道冰冷的扫描光束正对着他,心理防线瞬间崩溃,语无伦次地喊道:“不…不是我!是…是‘账房’!是‘账房’让我们干的!那老东西叫钱德明!是柳掌柜介绍来的老账房!他…他发现了账册里‘账房’的秘密…还偷偷记了下来!他想去告发!‘账房’就…就让我们把他骗到这里…然后…然后……”
他惊恐地看着矿渣堆,说不下去了。
“‘账房’是谁?!”简不知追问,心中那个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我…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疤脸头目带着哭腔,“‘账房’从不露面!都是通过密信和中间人给我们指令!钱…钱德明那老东西临死前,好像…好像死死攥着个什么东西……”
“搜那堆矿渣!”简不知立刻下令。
铁蛋上前,强大的力量轻松拨开沉重的矿渣。
很快,一具蜷缩的、已经开始腐烂的男性尸体暴露出来!
尸体穿着账房先生常见的灰布长衫,面容扭曲,显然死前极度痛苦。
他枯槁的手紧紧攥着,指缝里露出一点玉质的白色。
简不知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掰开死者僵硬的手指。
一枚小巧玲珑、温润洁白的羊脂玉平安扣,静静地躺在他掌心。
平安扣的系绳是断裂的。
“平安扣…”简不知拿起那枚玉扣,对着火光仔细端详。
玉质极好,雕工也颇为精致,绝非普通人家之物。
在玉扣光滑的弧面上,赫然刻着一个极其微小、几乎难以察觉的篆体字——“柳”!
“‘柳’?!”阿楚失声叫道,“佟掌柜说过,其中一张假银票,就是来自‘锦绣绸缎庄’的柳掌柜!”
晏辰立刻调出傻妞之前搜集的本地信息:“柳文远,‘锦绣绸缎庄’东家,七侠镇商会副会长,表面乐善好施,风评极佳。与钱德明…确有雇佣关系!”
【惊天反转!柳掌柜?!】
【表面大善人,背地里竟是假钞案主谋‘账房’?】
【这平安扣是柳文远的?人赃并获!】
【钱账房死得好惨!柳文远真该死!】
【简大神探抽丝剥茧!牛逼!】
“好一个道貌岸然的柳文远!”简不知眼神冰冷,将玉扣紧紧攥在手心,“杀人灭口,伪造银票,祸乱一方!铁证如山!阿楚姑娘,晏公子,立刻通知邢捕头燕捕快,包围锦绣绸缎庄!抓捕柳文远!”
“没问题!”阿楚立刻通过直播设备,用意念接通了邢捕头的“高科技”通讯符(一个被阿楚魔改过的、伪装成普通玉佩的通讯器)。
“亲娘哎!柳…柳文远?!”通讯符里传来邢育森震惊到变调的声音和燕小六倒吸冷气的声音,“简…简大神探放心!小六!吹号子!召集弟兄们!包围锦绣绸缎庄!嘟——!!!”
刺耳的唢呐声即便隔着通讯符也差点震破耳膜。
简不知收起通讯符,看着地上钱德明的尸体,眼中闪过一丝沉痛和决然:“钱先生,安心去吧。简某定当为你讨回公道,将这幕后真凶绳之以法!”
他脱下自己的外袍,轻轻盖在尸体上。
然而,就在他俯身盖衣的瞬间,异变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