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唢呐大佬:感谢投喂!嗝~】
【那红光消失了!!老王!你感受到了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从诡异变化的唢呐,唰地转向了事件的核心人物——王景愚。
王景愚刚才也被那突如其来的吸枣一幕惊得目瞪口呆,手里的半个包子都差点掉了。
但当那枣核深处的一点红光彻底消散在唢呐碗底的刹那,他整个人猛地一僵,像是被一道无声的电流劈中。
他脸上的皱纹微微抽动,浑浊的眼底先是掠过一丝尖锐的茫然和痛楚,仿佛瞬间重温了某种遗忘已久的巨大煎熬。
随即,那痛楚如同烈日下的积雪般快速消融,被一片汹涌而来的、令人眩晕的轻松所取代。
“嗬……”他极其轻微地抽了口气,干瘦的脊背微微松弛下来,好像卸掉了一个无形、却重逾千钧的枷锁。
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弥漫开来,让他近乎于佝偻的身影似乎都挺直了一些。
几滴浑浊的老泪毫无征兆地溢出他那深陷的眼角,无声地沿着布满沟壑的脸颊滑落。
他用布满老茧和冻疮的手,极其粗鲁、几乎是粗暴地一把抹掉。
他抬起头,望向燕小六手中那不起眼的唢呐,眼神复杂得难以言喻,有惊奇、有敬畏、有恍然、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解脱感。
“……原来如此……”他低声喃喃,沙哑的嗓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穷经皓首,未解其妙……不意在此……通了!心气……终于……顺了……”
他长长地、深深地呼出那口淤积在胸中几十年甚至可能数百年的浊气。
整个人仿佛被那口浊气带走了岁月的最后一丝沉重,虽然依旧干瘦,却显出一种历经风雨后奇异的澄澈来。
现场陷入了短暂而凝重的寂静。
佟湘玉悄悄把手搭在胸口上,轻轻拍着。
吕秀才激动得捋着他那不存在的胡子,口中念念有词。
郭芙蓉收起了她随时准备劈掌的姿势,表情有点愣怔。
刚才那唢呐“生吞”枣子的震撼一幕,还有王景愚瞬间卸下的千斤重担,都清晰地传到了直播间。
【呜呜呜破防了!老王哭了我好想抱抱他】
【一句心气顺了,瞬间泪目!!】
【老古董乐器超度了千年心结?】
【只有我还在想刚才的青柠神推理吗?这唢呐底槽咋回事?】
王景愚的目光缓缓从唢呐挪开,转向傻妞手中的直播镜头。
那布满泪痕的老脸上,忽然努力地、甚至有点滑稽地朝两边咧开,竭力想展露一个笑容。
他努力了几次,才终于让那干瘪僵硬、布满苦难皱纹的脸颊扬起一个生涩、却绝对发自内心的弧度。
“直播间的诸位……宝宝们?”他回忆着阿楚常用的称呼,声音沙哑但认真。
他甚至还拱了拱手,做了一个古老的礼节:“承蒙……诸位相助!解我心锁,救我……救我于囫囵混沌之中!”
他的声音虽然干涩,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平静和温和:“此刻……当真……”
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最贴切的词语:“通体舒畅啊!哈哈哈哈!”
他终于发出了几声低沉、但畅快无比的短笑,仿佛那口闷了几辈子的气终于彻底吐了出来。
邢育森一听这话,那点对“仕途”的担忧瞬间被扔到了九霄云外。
“哎!通透!这就对了嘛!”他瞬间官威又起来了,挺起胸膛,朝着镜头方向露出自认为最和蔼可亲的笑容。
习惯性地摸着胡子:“王老放心!虽然您的案子……额不,您的困扰不在本捕头辖区哈,但咱一定替您照顾好精神!也替家人们照顾好二舅姥爷!”
他喊顺嘴了,自己却没意识到。
燕小六此时也终于回魂了,他宝贝地抱着自己那支吸了千年毒枣、现在仿佛没啥变化的唢呐。
脸上有点懵还有点小委屈:“可……可那动静不是我闹出来的啊师傅!我是被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