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泪不值钱!哗啦啦地流!】
【跨越一百五十年风雨沧桑的指尖相触!】
【替秀才的二舅姥爷哭瞎了眼!太感人了!】
【额滴神啊!这绝对要上国史馆记载!】
阿楚屏住了呼吸。
连弹幕都没有心思去看了。
晏辰握紧阿楚的手。
铁蛋和傻妞安静地站着,红色的电子眼柔和地闪烁着。
就连一直最闹腾的白敬琪也紧紧闭上了嘴。
仿佛时间被无限拉长。
门外的巨象身体似乎动了一下。
紧接着,一阵如同低沉闷雷滚动般的嗡鸣从它庞大的胸腔深处发出。
那声音并不狂暴。
反而带着一种温和的叹息、一种悠远的怀念。
还有一种如释重负般的轻松。
像是在对一个迟到了太久太久的约定,轻轻地说了一声:“啊,原来是你。”
门内,盲眼的少年浑身剧烈一颤!
指尖传来的温润触感和那份宏大而温和的精神力量。
像一道温暖无比的泉流,瞬间沿着他的手臂冲进了四肢百骸。
直抵那颗饱经震动和委屈的心房。
他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法,呆立在门槛上。
手指却无意识地、深深探进了象鼻前端柔软的褶皱里。
不是柱子……
这柔软、温厚、带着生命搏动的力量。
分明属于一种…远超理解的巨大生灵。
它的低鸣仿佛穿越了无尽时光。
直接在他黑暗的世界深处隆隆作响。
百年执念构建的围墙。
在这一刻真正彻底地、无声地坍塌成了柔软的尘土。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带着哭腔的低呼从他喉咙里艰难地挤出,像破损的汽笛:“柱…柱子兄……?”
这习惯性的称呼脱口而出。
紧接着就被更为庞大的情绪淹没了下去:“啊…不…”
他猛地摇头。
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顺着下颚滴落在尘土里:“对…对不住……”
这句迟来了一百五十年、甚至可能更久的道歉,终于冲破了自我认知的壁垒和时间的桎梏,落入了真实的世界。
盲童摸象腿认成柱子,执念百年——这多像我们啊:攥着自己那片“象耳”“象鼻”,就敢定义世界。同福客栈偏要戳破这层茧:吕青柠的童言是直球,“你只摸了条腿!”;郭芙蓉的排山倒海是破局,轰走把大象当“古董”的贪婪;连弹幕都成了新视角,你说“柱子”他说“蒲扇”,凑齐了整头象。
最后少年摸到象鼻的瞬间,比任何哲学书都透彻:偏见从来不是眼盲,是不肯承认“我没看见全部”。而直播最神的是——它让每个看客都成了摸象人,却也悄悄拼出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