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夹杂了一种难以理解的、源自灵魂深处的痛苦和挣扎。
然后,在所有人震撼莫名的注视下。
一滴粘稠的、暗红色的液体,如同凝固的血泪,竟缓缓从尸王那灰白的、毫无生气的眼角滑落。
重重地砸在地面的木屑上,发出“啪嗒”一声轻响。
【血泪!它哭了!】
【我的天!它记得!它真的记得!】
【李大夫!真的是他!】
【青柠!快!查到了吗?保和堂李大夫!】
【找到了!青柠牛逼!光绪二十三年《保和堂诊籍》残卷!李济民!】
【李济民!就是他!影像里那块怀表一模一样!】
【后面记载呢?快!青柠快念!】
吕青柠早已放下了ipad,她不知何时掏出了一副小巧的、带有扫描功能的防辐射眼镜戴上。
镜片上流光闪烁。
她小小的身体站得笔直,声音清脆而快速,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清晰地响彻在彻底安静的大堂中,如同在宣读一份尘封的判决书:
“李济民!清光绪年间保和堂坐堂大夫!生于同治十年,卒于光绪二十六年秋!”
她语速极快,每一个字都像敲在人心上。
“《保和堂诊籍》残卷记载:‘光绪二十六年,大疫,阖县恐慌,病殍枕藉。’”
“‘李大夫悬壶不辍,施药活人甚众,然力竭染疫,恐贻祸乡邻,遂自锁于药铺地窖……’”
“‘旬日后,窖中异响大作,破门而出者,已非人形,力大无穷,嗜血畏光,乡人惊惧,视为尸祸,鸣锣驱之入后山乱葬岗……遂绝迹。’”
真相如同冰冷的河水,瞬间淹没了所有人。
“自锁地窖……力竭染疫……化为尸祸……”
佟湘玉喃喃自语,看着眼前那滴落的血泪和停滞的巨爪。
眼圈瞬间红了,“额滴个神啊……造孽啊……”
郭芙蓉也放下了攻击的架势,看着尸王那狰狞却透着无尽悲凉的面孔。
张了张嘴,那句“排山倒海”再也喊不出来,只剩下满心的酸楚。
白展堂、吕秀才、祝无双、莫小贝……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撼和复杂。
愤怒和恐惧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甸甸的、难以言喻的悲哀和敬意。
连柜台下邢捕头露出的肥屁股,都停止了颤抖。
尸王——或者说,李济民残存意识驱动的躯壳,对吕青柠宣读的冰冷文字似乎并无反应。
它所有的“注意力”,都死死地黏在那无声的全息影像上。
影像循环播放着,定格在李济民疲惫地摩挲怀表,看着获救母子时,眼中那份孤寂的瞬间。
“嗬……呃……”
它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更加痛苦的嗬嗬声。
庞大的身躯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体内有两股力量在疯狂撕扯。
那滴落的血泪,连成了一线。
铁蛋眼中的红光高速闪烁,快速分析着尸王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