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嗝,这声儿也太正宗了!】
【救命!!!腹肌要笑没了!!!求铁哥出音效包!!!】
【年度最佳神转折诞生!!!!】
【铁蛋:我是专业的(指放鸡叫)!!】
【林三思: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鸡鸣正义破晓天!】
【替宋慈哭晕在厕所!这接的班也太离谱了!!!】
【家人们!注意林大侠的表情!截图!鬼畜区素材预定!!】
【氛围组天花板塌了!塌得惊天动地!!!】
【承包今日份的快乐源泉!同福客栈yyds!】
就在这混乱达到顶点、众人的情绪被这巨大的反差和搞笑冲击得摇摇欲坠的关口,笑声浪涛中,林三思那干瘦的身子猛地一晃。
他脸上的茫然、羞愤、不知所措突然被一种更深沉、更浓烈的东西取代。
是痛苦,是难以承受的悲恸,是积蓄了太久、突然被荒谬的现实撞开一条缝隙,即将汹涌而出的绝望。
他脸上的酱色和灰败混杂在一起,扭曲出一种极其难受的表情。
喉结艰难地滚动着,每一次吞咽都像是在咽刀子。
哗啦!他怀抱着他那视为圣物的箱子,顺着桌沿滑坐在地上。
那堆被他珍视的、此刻在消毒蓝光下显得如同破烂的铜杵、银针、小刀叮叮当当散落在他的腿边。
四周的笑声还没完全止歇,但已经开始减弱,众人的目光聚焦到这个突然颓唐的男人身上。
饭堂里只剩下轻微的嗡嗡消毒声和铁蛋肩膀扩音器里隐隐传出的、尴尬的电子杂音(之前没关掉)。
“没了……都没用了……”林三思的声音不是吼叫,是一种从肺腔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浓重气音的嘶哑,每一个字都像生了锈的刀片在刮着骨头,令人耳根发酸。
他抬起手,不是指着谁,而是抹了一把脸,指缝间湿漉漉一片,不知是汗还是泪,糊了一脸。
“师傅……师傅他老人家传下的本事……我……我林三思就是个废物!废物!”
他猛地抬头,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空中那片还在不断弹出爆笑弹幕的虚拟屏幕,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又像是在对看不见的虚空控诉。
眼泪终于决堤,混着脸上的油污和汗渍滚落下来,在那张写满失败感和绝望的脸上冲出几道清晰的沟壑。
“你们懂什么?!你们这些天上人!你们有法宝……你们看得清毒是假!”他突然指向被消毒光笼罩、显得异常滑稽的法医工具,“可人心里的毒呢?!我师傅……他是前代名捕宋公座下最讲良心、最重物证的验尸官!多少人冤屈是他验明了正身!”
林三思的声音陡然拔高,变得尖利,“可到头来……他自己!他自己被人诬陷在案卷里动手脚!就因为他揪出个用假药害了十八条人命的恶绅!就因为他断人财路!”
他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咚咚作响:“圣物蒙尘!清名被污!他老人家死不瞑目啊!到死都背着污名!背着一个贪赃枉法、篡改验尸记录的千古骂名!”
他泪水涟涟,声音哽咽,却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凄厉:“所以我出来了!我不破案!我只寻那世间至毒!寻能污人心智、改人笔迹、迷乱官非的奇毒!我要用这污我师父的污名作引!寻遍万毒!验遍万尸!寻到这世上必能篡改墨迹、让人笔迹失真、使无辜者蒙冤的‘绝墨邪毒’!以此反推,反推所有能用此毒构陷他人的案子!撕开所有伪装的案卷!找出那个真正陷我师父于万劫不复的毒源!给他……给他洗刷这不白之冤!!”
他几乎是吼着喊出最后一句,声音在空旷(却站满了人)的饭堂里反复回荡,带着孤绝的力量,又透着无尽的悲凉。
他匍匐在地上,抱着那沾满消毒蓝光的“正义圣盒”,身体剧烈地抽搐着,嚎啕大哭,哭声像一个受了天大委屈、找不到回家路的孩子。
所有人都沉默了。
刚才的快活气氛荡然无存。
同福众人脸上的笑容僵住,慢慢沉淀成错愕、同情和深深的沉重。
佟湘玉紧紧抓住了白展堂的手臂,眼圈泛红。
吕秀才摘下眼镜(是的,他戴上了),用袖子使劲擦着。
郭芙蓉脸上的笑意早已消失无踪,柳眉紧锁,紧咬着下唇。
莫小贝低垂着眼睑,内力流转的气息沉重了许多。
白展堂的眼神变得复杂,从警惕变成了无声的叹息。
就连燕小六都默默地把腰刀插了回去,局促地搓着手。
直播间爆炸的弹幕也瞬间安静了几个呼吸,爆炸性的感叹号和“哈哈”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大片空白和零星几个【靠……】、【卧槽……】、【这反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