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空气仿佛被无形的大手狠狠搅动、压缩!
一股沛然莫御的淡蓝色气浪,如同决堤的狂潮,以她小小的身体为中心,悍然爆发,咆哮着冲出窗口,席卷向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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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巨响!
狂暴的掌力如同实质的巨锤,狠狠砸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
碎石、尘土、断裂的兵器碎片如同喷泉般冲天而起!
靠得最近的几个官差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像被狂风卷起的落叶般倒飞出去,狠狠撞在对面店铺的墙壁上,软软滑落。
搭好的梯子瞬间粉碎,射出的箭矢被气浪卷得倒飞回去,钉在自家人的脚边。
整条街道以同福客栈的窗户为起点,硬生生被犁开了一道数丈长的恐怖沟壑,两侧店铺的门板窗棂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烟尘弥漫,遮天蔽日。
街道上一片安静,只剩下受伤官差痛苦的呻吟和远处传来的惊恐慌乱的叫喊。
大堂里,所有人都被这恐怖的破坏力惊呆了。
佟湘玉张大了嘴,眼珠子差点瞪出来,手指颤抖地指着窗外弥漫的烟尘,又指了指二楼叉着腰、小脸兴奋得通红的吕青橙,嘴唇哆嗦了半天,终于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
“额滴神呀——!!吕!青!橙!!!”她几乎要跳起来,声音带着哭腔,“你个小祖宗!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半条街啊!半条街都让你掀啦!这得赔多少钱?!把你爹娘卖了都赔不起!额滴银子啊——!!”
她猛地转向同样目瞪口呆的郭芙蓉和吕秀才,手指都快戳到他们鼻子上了,“这钱!从你们两口子月钱里扣!扣到下辈子!下下辈子!还有你!”她又指向窗口探出小脑袋的吕青橙,“你!接下来一年!不!十年!甭想吃糖葫芦!甭想买新裙子!给额刷盘子!刷到地老天荒!!”
郭芙蓉看着窗外那夸张的“战绩”,再看看暴跳如雷的掌柜,难得地有点心虚,悄悄扯了扯吕秀才的袖子。
吕秀才看着那恐怖的沟壑,喃喃道:“子…子曰,小不忍则乱大谋…此掌之威,足以乱乾坤矣…然…然损坏公物,确…确需赔偿…”
林阿七彻底石化在原地,看看窗外一片狼藉的街道,又看看二楼那个粉雕玉琢、此刻却如同小煞星般的小姑娘,最后目光落在捶胸顿足、仿佛天塌下来的佟湘玉身上,脸上的凶狠和绝望彻底被一种巨大的荒谬感和茫然取代。
他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掌柜的已疯!】
【青橙女侠威武!!!这一掌值五百两!不!五千两!】
【掌柜的:我的钱啊!!!】
【秀才的表情:我是谁?我在哪?我闺女干了啥?】
【阿七哥:我是谁?我在哪?这世界怎么了?】
【破坏力MAX!承包全年笑点!】
【修街的钱?家人们众筹吗?(狗头保命)】
直播光屏上,弹幕彻底被“哈哈哈”和各种惊叹表情刷屏,气氛热烈得仿佛过年。
林阿七坐在条凳上,身体因为内伤和方才的震惊微微佝偻着,背上的朴刀显得沉重无比。
他看着佟湘玉为了半条街的损失痛不欲生,看着吕青橙被她娘揪着耳朵拎下楼还在小声嘟囔“我打的是坏蛋嘛”,看着同福客栈众人虽然神色各异,但看向他的目光里,戒备已经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好奇、同情,甚至…一丝莫名的信任?
这混乱而真实的烟火气,与他想象中被缉拿或遭遇冷眼的场景截然不同。
他脸上那道刀疤在昏暗的光线下微微抽动,最终化作一声沉重到几乎听不见的叹息。
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又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短暂停泊的港湾。
他抬起粗糙的大手,用力抹了一把脸,将那些尘土和凝固的血迹擦得更花,然后,他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伸手,探向自己颈后发根处摸索了几下,手指用力一扯——刺啦!
伴随着轻微的撕裂声,一张薄如蝉翼、与肤色完美贴合的“脸皮”竟被他生生撕了下来!
露出了底下另一张截然不同的面孔。
这张脸年轻了许多,大约二十五六岁,眉宇间少了那份被逼到绝境的凶狠戾气,却多了几分风霜磨砺出的坚韧和…深藏的悲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