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栽赃嫁祸!”吕青柠声音清脆,“制造混乱,血书恐吓,让我们疲于自保,无暇他顾!甚至…可能想把劫镖的脏水,引到我们客栈或者小谋士头上!”
“好一招一石二鸟!”晏辰目光如电,瞬间串联起所有线索,“粮仓是饵,血书是障眼法,真正的目标,是沈万贯的蜀锦!劫了镖,再嫁祸给我们这个‘被威胁灭口’的客栈,或者给‘预言’了灾祸却被视为疯子的小谋士,死无对证!完美!”
全盘计划被赤裸裸地揭露出来,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同时也感到一阵后怕。
若非罗小谋点破,他们很可能就一头扎进了对方精心设计的陷阱!
“那…那现在咋办?”佟湘玉带着哭腔问,“总不能看着沈老板被劫吧?额们…额们要不要报官?”
“报官?”罗小谋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嘲讽,“沈老板此事极为隐秘,连我都只是偶然听闻。官衙那边……恐怕早就被渗透了。否则,王扒皮一个小小的管库,如何能只手遮天这么久?”
他话音刚落,负责扫描血书的铁蛋突然发出“咦”的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老板,老板娘!重大发现!”铁蛋指着扫描仪屏幕,“血书布帛的纤维成分分析出来了!不是普通麻布或棉布,是上等的杭绸!而且是专门供给官衙文书记录用的那种特制暗纹防伪绸!七侠镇能用这种绸子的地方,屈指可数!”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官衙特供绸?!”众人惊呼。
铁蛋继续道:“还有这血!成分复杂,含有朱砂、鸡血、猪血和一些…嗯?奇怪的人体组织残留?等等……数据库比对……靠!这配方,跟仵作老宋头那本不外传的秘方里记载的‘七日凝血’一模一样!就是用来伪造陈旧血迹的!”
“仵作老宋头?”祝无双皱眉,“他不是镇衙的……”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投向了角落里的一个人——燕小六!
燕小六是仵作老宋头唯一的徒弟!
也是唯一能自由出入存放那些特供绸和接触到那本秘方的人!
“燕!小!六!”邢捕头第一个跳起来,指着自己徒弟,眼珠子瞪得溜圆,“是你?!你个小兔崽子!你你你…你竟敢勾结外人?!”
燕小六被这突如其来的指控吓得魂飞魄散,抱着唢呐连连后退,脸都绿了:“不!不是我!师父!天地良心!我燕小六对天发誓!我…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干这种杀头的买卖啊!这…这绸子…秘方…是…是…”
他“是”了半天,猛地指向旁边也一脸惊愕的邢捕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是师父!是师父他老人家!前几天…赵掌柜请他喝酒…他喝醉了…回来就念叨…说什么…‘富贵险中求’…还…还让我去库房偷偷拿了一小块用剩的官绸边角料…说…说要糊窗户!对!糊窗户!”
矛头瞬间转向邢捕头!
“邢育森!”佟湘玉尖叫起来。
“好你个老邢!”白展堂眼神冰冷。
“我…我…”邢捕头被燕小六这突如其来的反水弄得措手不及,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冷汗唰地就下来了,“我…我是拿了点边角料!可…可那是赵掌柜说…说给我家糊窗户更挡风!我…我哪知道他们是要干这个!我冤枉啊!”他捶胸顿足,喊得比窦娥还冤。
场面瞬间混乱!
师徒互相指责,真假难辨!
“够了!”晏辰一声断喝,如同惊雷,压下了所有嘈杂。
他目光如冷电般扫过面如土色的邢捕头和惊慌失措的燕小六,嘴角却勾起一抹冰冷的、洞悉一切的笑意。
“演得真像。差点就被你们这出‘师徒反目’的好戏骗过去了。”晏辰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可惜,铁蛋的扫描结果,还漏了最重要的一条。”他看向铁蛋。
铁蛋会意,在操作面板上一点。
扫描仪屏幕上,血书布帛的影像被放大,聚焦在布帛一个不起眼的撕裂边缘。
那里,在特制的光谱下,清晰地显现出几个极其微小的、几乎被血迹掩盖的墨点——那是几个数字和一个模糊的标记!
“这是官库特供绸的入库编号和库房标记!”铁蛋指着屏幕,“根据编号追溯,这批绸子,是上月才拨给镇衙的!记录显示,领取人签名——邢育森!而且,领取用途明确写着:‘库房文书誊录备用’!根本不是用剩的边角料!”
铁证如山!
邢捕头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腿一软,“噗通”一声瘫坐在地,嘴唇哆嗦着,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燕小六则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唢呐瑟瑟发抖。
“原来是你!”白敬琪的枪口瞬间指向邢捕头。
“老邢!你…你糊涂啊!”佟湘玉痛心疾首。
“为了点银子,你就……”郭芙蓉气得说不出话。
罗小谋看着瘫软在地的邢捕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是愤怒,是鄙夷,也有一丝……果然如此的悲凉。
他喃喃道:“官仓硕鼠,监守自盗……果然是他们。”
晏辰走到面无人色的邢捕头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带着无形的压力:“邢捕头,事到如今,你是自己说,还是等我们把证据链和你的同伙王扒皮、赵掌柜,还有那个放风撒粉的小贼一并揪出来,送你去尝尝衙门的十八般大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