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见此,直接拿出了簿册。
“你自己看这上面的登记,白纸黑字,上面清清楚写着,这是公家的,不是你们的。”
上任京兆尹,犯事被抄家有年头了,名下的许多资产充公,却一直惊讶般的未有人接手。
这种介于黑白二者之间的灰色事件,在北冥水深的朝堂中,称不得什么稀奇事件,说是公家的,盈利都是私人的。
直到对方抛手,或是上头有人来管了,才开始管辖,平时这些官差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云浅浅看着那上面的内容,如遇雷击,到了此时此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是谢翊和。
这是他的手笔。
谢翊和这是知道,自己并非是治疔了他眼疾恩人的事了?
还是说,谢翊和从一开始,就没有全然相信她,所以才提前留了这么一个后手?
郑老御医的事出了之后,云浅浅的心中,还是对谢翊和抱有那么一两分的期待,认为这只是个误会。
可现下这残酷的现实,无疑是将这最后一丝的希望,彻底的磨灭。
她的心,随之跌入了谷底,万劫不复,变得一片冰凉,寒意充斥了四肢百骸,如置身在了寒窖当中。
云浅浅头晕目眩,长街上的一切景物都变得模糊,单薄的身子晃荡了两下,险些没摔倒在了地上。
这算是什么?
她自诩聪明,手段厉害,拢住了谢翊和的心,掌控了他这个人,踩了姜遇棠一头。
轻松的过程,让云浅浅不止一次的在暗地里耻笑姜遇棠的无用。
未深想,姜遇棠花费了三年时间都没有得到的感情,自己怎会在一夕之间就能让那样一个薄情的男人,对她放下心防,付出真感情。
天下没有白掉的馅饼,占有不属于自己的礼物,是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官差说,“现下,已经通辑了你们爹娘,云盼儿作为共犯,会被收押到官府当众依法审理处置。”
而这云浅浅,户籍不在云家这一点,倒是让她幸免于难,逃过了此劫。
可这对云浅浅而言,并非好事,如今的姜家对于她而言,和虎狼窝没什么区别。
云家,又出了这样的事。
云浅浅在这世间,没了退路。
云盼儿将面临牢狱之灾,近乎快要被吓疯了,满脸畏惧的,抓着云浅浅的手不放。
“阿姐,你快想想办法,快想想办法救救我,我不想失去自由,坐牢变成罪人啊”
云浅浅心烦意乱,脑海中还在揣测着谢翊和的所思所想,听到云盼儿的话,眼底满是烦躁。
如今她都自身难保了,还哪里顾得上她。
可彼此之间终究是有着一同长大的情分在。
云浅浅皱紧了眉头,馀光无意一扫,捕捉到了一熟人,心念微动。
她的眼底掠过了一道精光,主动出声喊道,“阿兄!”
姜肆满脸木然,坐在不远处商贩背后的台阶上,想要等着姜遇棠下值,在看她一眼。
忽然听到了云浅浅的呼唤,便朝着那边看了一眼。
不远处的长街上,云浅浅楚楚可怜,凄楚无倚地拉着云盼儿的手走来,朝着他投来了求助的目光。
“身世一事,我是真的不知情,我爹娘现下也寻不到,家中又出了事,阿兄你能否帮我度过此劫?”
她的声音哽咽,又道。
“我一定会记住你这雪中送炭的恩情,当牛做马来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