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
开什么玩笑,姜遇棠一个二嫁,身世不明的人,能去做皇后?
可是看着面前这些下人们的神色,便知这并不是在作假。
云浅浅低头,就看到了自己因做粗活,而变无比暗黄粗粝的双手,再不复当初的白淅柔嫩。
她身上所穿的衣衫,也全是粗糙磨着肌肤发痛的麻衣,有着大大小小的补丁,整个人黯淡无光,容色因病痛的折磨而枯萎。
放眼望去,和府邸内其他不起眼的丫鬟婆子,没有任何的区别,也无法再与姜遇棠相提并论。
甚至姜遇棠的耀眼,都只能从旁人的口中得知
忽然间,云浅浅有种被打回原形,回到了多年以前,跟着云家人他们在姑苏施宅,继续当下人,被自卑裹挟笼罩的体会。
怎么会变成这样?
云浅浅站在姜府后宅,脸色发白,提着水桶的手指在慢慢收紧,气血在体内不停的翻涌着,胸腔内传来了一阵阵刺痛。
是真的刺痛。
嘉慧长公主放置的那两根取不出来的银针,随着时间游走到了她的五脏六腑。
云浅浅连喘口气都是一阵生疼,更别提情绪会出现强烈的波动了。
活着,成为了痛苦的煎熬。
“云浅浅,你这个膺品愣在这儿听什么呢,还认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以为你是京城中的才女,在做春秋大梦呢?”
有粗实婆子扭头,鄙夷地望来说道。
现下的云浅浅,是姜府当中人人都可以差使的存在。
她又没好气催促,“少偷懒,快点儿把水挑来,然后去劈柴!”
放在以前,可是没有人敢和云浅浅这样说话的。
云浅浅忍着屈辱,应了下来,咬紧了后槽牙,颤着双臂拎着水桶朝前走去。
就见到姜家二三房的族人,也都在说姜遇棠成为了皇后的事,各个懊悔不已,吩咐丫鬟准备起了赔罪的礼物,想要给郡主府下拜帖。
谁不想成为皇后的亲人,去沾这一荣光。
云浅浅的眼圈嫉妒的发酸,却只能待在这尤如囚笼的地方,饱受折磨,为自己的谎言买单。
而姜父,吩咐起人明里暗里的给姜遇棠传起了消息,希望能得到她的回心转意。
姜遇棠被圣上光明正大带回了京城。
二人共同骑着马,在不少官员百姓的注视下,行过了京城的长街,来到了昭华郡主府门口。
她下了马,和圣上道别分开,目送着那一队伍离开。
春桃迟疑上前,把收到的口信,压低了声音,偷偷说了出来。
“郡主,姜老爷说了,先前的事,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整个姜氏的族人都知道错了,只要您愿意摒弃前嫌,他愿意合整个姜氏之力,助您登上后位。”
太可笑了。
姜遇棠站在朱雀街,听到了这一消息,脚步一停,脸上满是冷意。
她没有给旁人做棋子的癖好,也除非是疯了,才将姜家人接着利用。
姜遇棠的馀光扫过,就看到了姜二叔带着糯糯,来到了朱雀街,却因而有侍卫在,不得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