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秦风确认道。
“是……是月瑶小姐。”侍女飞快地答道,仿佛这名字烫嘴。
说完,她立刻后退一步,躬身行礼:“东西送到,奴婢告退。”
不等秦风再问,她转身便快步离开,身影迅速消失在院墙拐角的阴影里,仿佛生怕多待一秒。
秦风皱了皱眉,关上门,重新插好门闩。
这送东西的方式,透着一股非同寻常的诡秘。
上次秦月瑶的信,还是通过秦府内部的正常途径送达,虽然也算不上热情,但至少合乎规矩。
这次,却像是在进行某种地下接头。
他走到桌边,将那灰布包裹放在烛火下。
解开布包,里面露出的,并非预想中的信笺。
而是一枚……玉简。
触手温润,质地细腻,显然不是凡品。
这种玉简,通常用于记录更重要或更复杂的信息,需要以精神力探入读取。
秦风的心,莫名地沉了一下。
上次的信,还能看作是礼节性的试探。
这次动用玉简,并且如此隐秘地送来……内容恐怕非同小可。
他深吸一口气,指尖凝聚一丝真气,缓缓探入玉简之中。
嗡!
一股庞大的信息流,瞬间涌入他的脑海。
不同于上次信笺的克制与疏离,这次玉简中的信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有无奈,有疲惫,甚至有一丝……挣扎。
信息的主体,依旧是秦月瑶。
她首先描述了自己在圣武学院的处境。
“……自你抵达皇城,关于你我的婚约,以及你‘边境废材’的名声,便如同瘟疫般在学院内传开。嘲讽与流言,如影随形。”
“导师虽未明言,但态度已不复从前亲近。诸多同门,或明或暗,皆以异样目光视之。更有甚者,借此发难,挑战不断。”
秦风能想象到那种画面。
天之骄女,因为一个从未见过,且名声狼藉的未婚夫,而沦为他人谈资,甚至被当作攻击的靶子。
这滋味,绝不好受。
“学院之内,派系林立,竞争激烈远超想象。我所在的‘天枢’一脉,本就因导师性情孤高,与其他几脉关系微妙。如今,更是因我之事,平添波折。”
“秦昊……他亦在学院,且与‘摇光’一脉的天才走得很近,时常散布于你不利之言论,煽风点火。”
果然有他。秦风眼神微冷。
玉简中,秦月瑶的语气带着明显的疲惫:“家族的安排,我无力更改。圣武学院的资源,对我至关重要。我不能失去,亦不愿成为他人棋子。”
这字里行间,透着一种身不由己的压抑。
这比直接的抱怨或指责,更让秦风感到沉重。
这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的俯视,而是一个同样在规则下游涡中挣扎的灵魂,发出的低语。
认知在悄然改变。
秦月瑶,似乎并非他最初想象中那般,只是个倨傲的、被家族光环笼罩的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