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渔饭碗和筷子塞到静王手里,就托着下巴坐在对面,津津有味地看静王吃饭。
静王举着筷子呆立片刻,才问:“什么时候来的?”
楚渔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静王莞尔一笑,便乖乖吃起饭来,守在旁边的钟叔这才松了口气:果然一物降一物啊!
不一会儿,小雪端着新炒的菜和静王的药进来。这王府的生活就是不一样啊,米饭都格外软些,几个小菜也都是色香味俱全,楚渔毫不客气地拿起碗筷,哗啦啦就是三大碗米饭。
静王只吃了一碗,便放下了碗筷,楚渔本想劝他再多吃点,可想到他可能平常半碗都没吃,这一时半会突然把饭量加太大反而不好,而且还要留着肚子来喝药,便只给他舀了一小碗菌菇汤,静王倒是非常听话,一声不吭地就把汤喝完了。师父喝汤的样子都和别人不一样,孤傲中略带一点矜持,真好看,楚渔敲着筷子,不由自主地咂了咂舌。
饭毕,小雪收拾了碗筷,迟疑了下,就出去了,楚渔翘着二郎腿,边看静王皱着眉头喝药,边考虑待会该怎么跟师父说国色天香的事。她这一时大意就把国色天香的人引来了静王府,怎么着也得让师父多防备下啊。
静王喝了半碗,就摇了摇头,一副喝不下去的样子。
楚渔想着静王以前哄她喝药的样子,便伸长手,拍拍静王的头,笑眯眯地说:“师父听话,喝完它,我买糖葫芦给你吃。”
静王一愣,也想起了以前的事,嘴角轻扬,笑容在脸上展开,端着漱口茶进来的小雪正好看到了这一幕,嫉妒的虫子咬得她心痒痒。
静王乖巧地喝了药,又用龙井茶水漱了口,淡绿的茶汁还沾在嘴角,小雪下意识地就去拿手绢,想要替他擦干净,却被静王用手给挡开了。小雪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会儿,颇有些尴尬,静王不悦地扫了她一眼。
王爷这几年岁数渐长,脾气更是渐长,动不动发脾气都酸了,最近还上升到时不时绝食,一屋子的人愁白了头,也没能让他吃下几粒米饭,可这小鱼一来,饭也吃了,药也喝了,简直跟老母鸡看到黄鼠狼一样听话,唉!真是一物降一物!阿飞颇为感慨:“小鱼啊,我们家爷还就只有你能治。”
“那是你们没找对方法,哪有只叫人喝药不给人糖吃的呢?”楚渔说着手往兜里一伸,趁静王不注意,往他嘴里塞进了一颗蜜饯,“是吧,师父。”
突然而来的甜意让静王有点不知所措,可当那越来越多的甜意席卷整个舌头,蔓延到喉咙时,他露出了笑容,药水带来的苦楚都被这甜蜜化成了绕指柔。
“师父着是要返老还童啊,还贪恋甜食了。”楚渔说着又以极快地速度往静王嘴里塞进了一颗蜜饯,静王爷就像隔壁家的二呆子一样,默默地咀嚼,这一幕可把阿飞和钟叔看呆了。
“还是小鱼有办法啊。”阿飞十分钦佩地对楚渔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而小雪眼睛都要挤出泪水了。
楚渔拍拍手,倚着静王的手臂,感慨地说:“以前我小时候不肯喝药,师父也是这么忽悠我的,师父也有今天,当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你小时候哪有这么好哄啊,鬼机灵的很,为了哄你喝个药,我们几个老家伙每次都是提着脑袋哄,可没少受罪。”钟叔笑道。
“等钟叔老了,我也哄你喝药不就好了嘛。”
“对了,丫头,别顾着贫嘴了,咱刚才的正事还没说呢。”
阿飞也跟着问:“就是,刚才跟踪你的那几个人是谁啊!住哪?我去把他们打一顿。”
“谁?”静王爷问。
说到正事,楚渔收起了笑容:“这可是件要紧的事,关系到许多人的生死还有师父的安危,钟叔你得找人在外边守着。”钟叔立马吩咐了几个护卫在外院看守。
“我跟你们说。。。。。。”楚渔正要说,突然想到小雪还在屋里,就下意识地看了她一眼,钟叔立马明了,“小雪,爹有要事和王爷相商,你去忙你的吧。”
只要小鱼一出现,王爷就像变了个人一样,连阿飞和义父都围着小鱼转,她就像是地上的一粒灰尘一样,完全被大家遗忘,他们要讲大事讲秘密,不能让她这个外人知道的大事和秘密。当年,她借小鱼的身份在王府求得一条活路,后又在不知不觉中恋上王爷,本以为在王府长大,又凭借义父的关系,怎么着也能在王爷身边求一个位置,而结果在王爷的心里,她只怕连小鱼的一根头发丝儿都比不上。她怎么这么命苦,少时没了爹娘,被人贩子拐卖,苟且偷生一世,总是事事不如她意。
想着也是失落的很,知雪欠了欠身,默默地退出了屋子,合上了门。
待小雪的脚步声走远了后,楚渔的面色变得极为严肃:“钟叔、阿飞,你们可要小心保护师父,国色天香的人要害师父。”
“国色天香。。。。。。”阿飞没想到这四个字会从楚渔嘴里说出来。
钟叔也颇为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我我我。。。。。。”楚渔迟疑了下,还是决定说出真相,“我被国色天香抓去做了细作,是他们派我来害师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