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没有冬天,不会下雪,一年四季都暖烘烘,超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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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渔一口气把她记忆里的大海都讲了个遍,到她回过神时,倾城早已倒在桌上睡着了,她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和她白天的慵懒完全不一样。
楚渔叫来莫愁,一起将倾城扶到床上,又把屋里的杯盘狼藉收拾好,拉上帷幔,轻手轻脚出了屋子。
楚渔同莫愁讲了倾城让她说大海的事,莫愁听了,轻叹道:“姑娘家乡是漳州,也是海边,离福州不远。”
“那她为什么还要我。。。。。。”楚渔没有说下去,因为她明白为什么了。
是思念,对故土的思念。
“萧公子今儿没来,姑娘心里寂寞吧。”莫愁说起下午的事,颇为难过。
“萧公子为什么没来?”
莫愁摇摇头:“或许家里有事吧,毕竟今天是小年夜。萧家是大户人家,萧公子家人甚多,小年夜一定很热闹吧!又不像我们。。。。。。”
莫愁落寞的声音让楚渔有点心酸,曾几何时,爹娘师父都围着她转时,她却想着离家出走,还教唆爹爹休妻。现在,再没有人围着她转了,也再也没有人被她气得大怒,也没有人因为担忧她而哭哭啼啼了。
曾经觉得娘的哭声很烦人,现在却很想听一听。
这就是所谓的只有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吧。
莫愁意识到勾起楚渔的伤心事,忙换上笑脸:“瞧我这破嘴,小鱼,咱们都是无枝可依之人,既然遇到了,就是缘分,我们以后就把彼此当做亲人吧。我长你三岁,姑且当得起你一声姐姐哈。”
莫愁眼睛如湖底一样清澈真诚,楚渔点点头。
“莫姐姐。”
楚渔知道自己现在需要朋友,不止为了更好潜伏,也为使这小年夜不太冷清。
“小鱼,跟姐姐去厨房,姐姐给你做扬州炒饭吃,上面再卧个荷包蛋。”
楚渔跟着莫愁来到倾城的小厨房,莫愁告诉她金风馆只有五个人有小厨房,分别是金夫人、红姑、梅姑、倾城以及花容,倾城和花容的小厨房在同一间屋。
莫愁还同她说了些倾城和花容的事情,大抵是花容以前是倾城的弟子,得倾城举荐,花容很快就红起来了。刚开始还好,后来,谁知这花容竟是个忘恩负义之人,嫉妒倾城花魁的位置,明里暗里处处针对倾城。
暗地里说倾城的坏话,拉拢别的美人一起隔离倾城,还抢倾城的客人。以前崔公子也是倾城屋里的常客,常和萧公子一同来与倾城谈诗词歌赋,后来,花容使诡计把崔公子骗到她屋里去了,还留崔公子在屋里过夜。
“要知道,在金风馆,只有那些没本事,长相普通,又没才艺的姑娘才会卖身,像我们倾城姑娘这样的从来都是卖艺不卖身。”
颇有些骄傲的莫愁说到这些事时,一张脸涨得通红,楚渔之前在笑春楼躲过一阵子,没少听过那些让人羞愧的男女之事,也羞得垂下头。
“后来,崔公子就很少来找我们姑娘了,就算他来了,我们姑娘也会瞧不起,花容异想天开崔公子会娶她做妾,也不看看崔家是怎样的门第?还有那崔夫人可是尚书家的嫡小姐,就算崔夫人同意,她娘家尚书府也不会让娼妓进屋。”
这花容费尽心思想从良,这日子看似也不好过啊!再想想酒醉后,拉着楚渔聊家乡的倾城,能流落烟花之地的姑娘也都是可怜人啊!楚渔打心里同期起她们。
说着,莫愁又是一叹:“唉!其实,以前我们屋里的人和她们屋里的人关系都很好,只是这一年,才不来往了。”
兴许是小年夜,大家都去吃晚饭了,小厨房没人,莫愁一边盛米饭,就一边说起花容屋里各丫鬟的情况。
花容和倾城一样,屋里有丫头学徒共计五名,一名主事的大丫头叫鸳鸯,就像莫愁现在的身份,一名伺候起居饮食,两名干杂活力气活,还有一名像楚渔一样的学徒。
“我和她们的厨娘丑丫还是老乡咧!我们家乡人人爱吃面,人人都会做面,不过,我做面的手艺远不及丑丫。”
莫愁又拿出一个瓷碗,往里敲了两个鸡蛋,用竹筷搅动蛋液。
说起丑丫,莫愁有些难过:“唉,丑丫也是个可怜人,小小年纪就没了爹。”
二人正说着,外边传来慌乱的脚步声,没一会儿,就有人的喘息声进入耳内。
楚渔不由自主地回过头,即看到一张脸,她这辈子还从来没见过一张这样的脸,要不是莫愁一直掐她的手心,她都要被吓得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