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奇的是,此人在三日前入宫。”
“以内务局供奉名册。”
谢知安猛地看向她:“宫里有魂人?”
霍思言缓缓点头:“嗯。”
这一日午后,东六司加急通报六道,连夜召集宫中名册。
而在太极殿一侧的内院花厅中,一名低头抚花的年轻男子,忽然收起指间剪枝。
他手中修得极细的一支金丝春梅,被他折断于指尖。
身侧小太监连忙跪地:“贺公子,奴才失礼,这花是要献给贵妃娘娘的,您……”
“无妨。”
那人低声笑了笑,将断枝轻放回盘中,指尖却掠过那细枝断口。
伤口平滑如切,未沾一丝血迹,却透着奇异寒意。
他起身时,日光斜照,一道细纹自衣角浮现。
是魂术的纹理。
夜里,霍思言立于府邸厅前。
小白盘旋一圈,落在她肩上低叫一声。
她轻抚它羽背,目光未动。
谢知安走来,在她身旁停住。
“你想起了什么?”
霍思言喃喃道:“谢贺那年死前,曾留下一句话……若我不在,灵中自有破局之人。”
谢知安一震:“你是说……贺灵就是他留的棋?”
“可能。”
“也可能是……西溟盗了这道棋。”
两人对望片刻。
谢知安叹了口气:“那,这局就有些乱了。”
霍思言握紧拳:“还没到底,金堂风还未息,风后才是雨。”
她抬头望向昏沉夜色,低声道:“我要挖出藏在宫中的魂人。”
“不管他是谁。”
夜色浓重,宫中灯火已尽,只余禁军来回巡逻的靴声。
霍思言站在雨檐下,斗篷湿了一半,小白蹲在屋檐下发出一声轻啼。
魏临快步而来,一手提着折伞,一手抱着一封卷宗,气还没喘匀。
“查到了,贺灵那人,三天前进的内务局,说是新派过来照管西殿花房的,进宫手续也齐全,签的是东厂的批文。”
霍思言接过信封。
“东厂批文?”
魏临低声道:“嗯,是三等勘事太监张礼批的。”
她眉头一蹙:“张礼不是一个月前调去内库了?”
魏临声音压得极低:“对,调走前一晚,有人送了他一笔银票,然后,他就批了这个人进宫。”
霍思言冷笑一声:“干得挺利落。”
谢知安从屋中走出,手里翻着另一份供词。
“这贺灵进宫前还有个名字,叫沈隐,三年前失踪过一次,之后回来的时候性子大变,还会写魂术口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