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司后库,有人专管,你若进了门,直接找姓温的那位。”
“温承晟?”
谢知安低声说道:“嗯,他是三年前那案唯一活下来的副吏,你查旧案,从他下手,或许能挖出点骨头渣。”
霍思言深深看了他一眼点头道:“嗯,我记下了。”
两人再无多话。
天色已明,风掀起墙边树影,晨光被吹得斑驳摇碎。
霍思言收紧衣袍,转身离去。
谢知安站在原地,望着她背影在廊角消失,指间微握,象是不舍,又象是怕她下一步,踩进真正的深渊。
他终于低声叹了句,只有自己听见。
“霍思言你慢些走好不好。”
靖安司后库,历年禁案与未解残卷皆贮于此,层层石墙之内,日夜封锁,通行必须手持两道令印。
霍思言站在库门外,手中握着谢知安临时批下的通引金牌,随行三人皆是她心腹,其中一人是魏临,另两名为她调来协查魂术案的靖安司录事。
库吏验印时迟疑了片刻,欲言又止,却终究没多问什么,只将其中最老旧的一把铜钥奉上。
“温副吏这两日就在内阁卷间抄录旧档您若真要见他,小心些。他近来神智不大清醒。”
霍思言挑眉:“怎么个不清醒法?”
“总是说自己听见有人喊他,说后头有火,有人躲不过去”
那名库吏低声补了一句,神色带着明显的忌惮。
“他是三年前大火后唯一没疯也没死的。”
霍思言没有多问,只接过钥匙,带人缓缓步入库门。
靖安后库极深,一层套一层,越往内走,光线越暗。
火把摇曳间照出两侧高耸卷柜,每一格皆封尘积厚,案首标着“禁”“废”“殁”“讳”等字样。
“魂壳残识案在第四列最下层,标注为三年前‘靖火卷’。”魏临压低声音提醒。
霍思言点了点头,正要走近查找,远处忽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咳声。
循声望去,只见一名穿旧蓝吏袍的中年男子坐在案前,指节泛白,正在一页页翻着残破卷宗,眼神空洞得象被抽走了神识。
霍思言慢慢靠近几步,低声道:“温承晟?”
那人眼皮微动,没有抬头,只低声自语:“火、火是从地底来的不是人放的是魂,是魂在叫我”
魏临皱眉:“他疯了?”
霍思言却轻轻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