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有意思!”
赫连昭盯着那几只手,目光冷下去。
薛嵩这才抬眼,半笑不笑。
“茧在何处,只能说明拿过什么,霍使者把茧也讲得跟律例似的,倒也周全。”
“不止茧。”
霍思言抬手,把那只铜铃拈起,翻了个面。
“铃内壁有打模工坊的记号,王城工坊做的,三点成钩,临河做铃,多用旧模,内壁是“双横”。”
她把铃递给安渠。
“安大人,您盯过工坊,认得么?”
安渠笑容未动,接过铃看一眼,又还给她。
“像是城里的活。”
“像,还是就是?”
谢知安开口,声音压得极稳。
“若是,请王上准我们入工坊查一遭;若不是,也请王上当场说个“不是”,不然,民间要说,王庭也拿不准真伪。”
这一句把话递到了拓跋烈手里。
对面“旧部”脸色青白不定。
薛嵩转着杯沿,赫连昭却忽然笑了一下。
“铃从城里流出去,并不稀罕,工坊给朝廷做,也给市井卖,扔铃的人想挑事,用哪家铃都一样。”
“挑事这两个字算实话。”
霍思言顺势接住。
“所以我们也不扯远,今晚只问人,四位里,有人真是临河出来的,有人不是,我不羞辱真兄弟,也不放过借临河名头搅浑水的人,王上,能否准我“三对质”?”
“怎么个对质?”
拓跋烈兴致上来。
“第一对……”
霍思言指向为首者。
“与昨夜我们捉到的小巷刺客对,第二对与工坊的做铃匠对,第三对与临河城外折柳渡驿卒对,三处各问三句,不上刑、不吼叫,只看对错,若我错旗撤,若我对,还请王上封了散谣的茶肆、发一纸王令,止风。”
这话直白,听得明白。
殿下有低低的吸气声,薛嵩眼皮跳了一下,笑意却更浓。
“霍使者好大的口气。”
“不是口气,是规矩。”
谢知安把她面前的酒盏端开些,像怕溅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