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翊沉声道:“南关将军的意思,是为了守住大局。”
霍思言抬眼,直视呼延靖。
“而我的意思,是守住王国的底线。”
呼延靖看着她,忽然笑了。
“你们两方的使者在我这里吵起来,这倒是新鲜。”
霍思言的手依然放在斗篷下,指尖微凉。
她很清楚,敌将此刻既是在挑拨,也是在试探,试探她与南关的关系,更试探西溟内部的立场是否一致。
“将军想看热闹,我不拦,但若想趁机分化,恐怕要失望了。”
霍思言淡淡开口。
“南关与西溟,虽有不同,但此刻面对的是同一个敌人。”
呼延靖眯起眼说道:“同一个敌人?那就让我看看,你们到底有多同心。”
话音一落,他突然抬手。
帐外的兵士应声而入,带着冷光闪闪的长戟,将霍思言与尉迟翊隔在案桌两侧。
霍思言眉头微皱。
“将军的意思,是要拘我?”
呼延靖的笑意更深:“不拘,是请你留下,今晚,我会亲自送你们去见我的主上,到时候,你们的王与将军的打算,谁真谁假,就一目了然了。”
暗处,谢知安已悄然贴近帐壁,手指轻轻探到缝隙间,捕捉里面的每一个字。
他听到“送去见主上”四个字时,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
若霍思言真的被押去敌国王帐,局势将彻底失控。
尉迟翊在被兵士推搡时,脚下一滑,似乎无意间碰了霍思言的斗篷一下。
那一瞬,霍思言感觉到斗篷内侧被塞进了一个极细小的纸卷。
她指尖一扣,悄然将其夹在掌心。
呼延靖似乎没注意这个细节,转身吩咐:“收起他们的武器,好生看押,天亮启程。”
帐外的风更冷了。
霍思言与尉迟翊被带到一处临时木栅围成的小营,四周插着火把。
霍思言背对着火光,缓缓展开掌心的纸卷,上面只有一句话,用南关军的密符书写。
“敌军三日后主力南移,丰川关将空虚。”
她心头骤然一震,这是整个战局的关键。
另一侧,谢知安已绕开巡逻,从木栅的阴影下方潜近,低声唤了她一声。
霍思言侧目,两人的目光在黑暗中相接,像是无声地交换了一个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