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思言把火拨灭。
“回转北坳,再过驿路。”
他们一路折返。黎明的微光在雪线后抹开一层铅灰。
远处山背上,隐隐传来金属断裂的“嘣”声,跟着是一片杂乱的叫喊,像是有人在试射,又像是有人在骂。
“弦断了。”
谢知安侧耳。
霍思言道:“这只是第一波,还会有第二波。”
尉迟翊咽了口唾沫,迟疑地问道:“这所谓的第二波是……”
霍思言答:“是怀疑。”
他们抵北坳外的松岭时,天已经发白。
岭脚的驿道积雪被人踏出两道深槽,深槽边是一串被麻绳拖过的痕迹。
驿棚的旗杆上挂着一面蓝底白纹的小旗,风撩过,旗边卷起半幅。
“驿棚有人。”
谢知安压低声音。
“是我们的还是他们的。”
尉迟翊问道。
“一会儿就知道。”
霍思言把斗篷拢紧,率先走向驿棚。
木门半掩。她抬手推门,一股烫人的热气扑面而来。
屋里只有一个瘦高的老驿丞,正对着火盆烤手。
看见三人,他眯了眯眼,又像是认出了什么,慢慢站起身。
“殿下。”
他压低声音。
“王上有令。”
“说。”
霍思言的眼中有一线寒光闪过又熄。
“王上说,旗要留,风要停,人要回。”
老驿丞一字一顿。
“路上不得有失。”
“知道了。”
霍思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