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付过关山月后,钟遥逃回了自己的营帐。
她刚坐下喝了口水,白鸟便蹦蹦跳跳地扑了过来,将头放在她膝盖上。
钟遥轻轻抚着它的冠羽,惊魂未定:“太吓人了,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变态。”
白鸟咕哝一声,算是对她的回应。
“对了,我还是重新给你起个名字吧。”钟遥思索片刻,“你爱待在南方,我却委屈你在这么冷的地方待了这么久,干脆就叫你阿南好了。以后你也别在这守着了,我们一起走。”
听到她这样说,它先是震惊地把头抬起半寸,紧紧盯着她,紧接着便扑棱着翅膀,兴奋地跳了起来。
它越是开心,钟遥便越是内疚,而且更加好奇起来。
究竟是多大的仇,才能让原身要留着它的眼睛在此地看叛道者经脉寸断?
谢云深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阿南正开心地撒欢,被谢云深吓得当即敛了翅膀,灰溜溜地跑了出去。
“它为什么这么怕你?”钟遥问。
谢云深:“是我身上的威压太强,我下次试着收一收。”
钟遥好奇道:“那为什么我没感觉到哪里有什么威压在?”
“那是因为你我本来就势均力敌。”
她这才想起自己原身本就是个睥睨天下的祖师爷,只可惜这一身修为落到她身上算是白瞎了。
她问:“你去哪了?”
“去连天绝壁之外探路。”谢云深坐了下来,说,“没走太远,但目前来说,没发现异常。”
钟遥说:“今天关将军去筹备军祭,没有时间,我们先歇一天,明天我去找她谈封印的事。”
谢云深点了点头。
她知道自己二人在赤骨军中不讨人喜欢,也没有出门,在帐中歇到黄昏之时,突然有人直通通闯了进来。
“赵副将说了,今夜军祭,那场战斗,你俩也算出过力,想来便来,没人拦着。”来人没好气地抛下这一句,抬腿便走。
他走后,谢云深说:“这个赵副将,不太对劲。”
“为什么这么说?”
“上午我走在营中,几乎所有人都对我怒目而视。”谢云深无奈地说,“只有这个赵副将,看起来还挺友好。”
“等等,”钟遥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是不是叫赵元?”
关山月一共四位副将,周笙给她看的书中,给关山月下毒的正是这位赵元。
而下毒的日子,正是举行军祭的当天。
那天她本想把这事告知关山月,却被魔氛岔了过去。这些天事情太多,她竟将此事抛到了脑后。
“不好,关山月有危险,我们现在就得走!”她拉着谢云深就走。
谢云深不明所以:“怎么了?”
“那位赵副将,今夜要给关将军下毒!”钟遥说,“叫我们去,多半是想栽赃陷害。”
“你怎么知道的?”
“说来话长,我回头再跟你解释。”钟遥一路疾行,“我们马上过去,或许还能阻止他!”
军祭选在连天绝壁下的一处高岗。
此时夜色已经笼罩大地,目之所及,唯有众人手中的火把,以及漫山遍野的缟素丧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