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的实力越发显露出来,原本的并肩战斗逐渐变成了她一个人的战场,顾明瑜没能跟得上她的步调,他资质平常,又称不上用功,唯剩一张脸清秀俊朗,才能和她勉强合衬。
顾明瑜早知自己资质平平,却始终不肯认命,但她前后的反差,更是让他分外不甘心。
她虽然发现顾明瑜有所隐瞒,却也无暇分心,此时劫刚现世,众人措手不及,死伤惨重。
那边正忙着,顾明瑜的父亲却不知为何,突然一天三封信地催她回来成亲,她拗不过,便从战场回到了婚堂。
大婚之日,顾明瑜迟迟不至,又有一魔族女子在礼堂门前嘤嘤哭泣,她身着嫁衣,提剑追了出去。
她本想直接将妖魔斩杀,却没料到顾明瑜突然出现,挡在这名魔族女子面前,她的剑气未曾收住,在顾明瑜脸上留下一道明显的剑伤。
“我真是受够你了!你究竟什么时候可以学着善良一点?”
她想不通,斩妖除魔明明是仙门弟子的本分,什么人犯得上对妖魔大发慈悲?
但下一刻,她明白了,是蠢人。
那名魔族女子把过错全部揽在自己身上,跪在地上,哭着求她不要迁怒于顾明瑜。
“是我先勾引他的!不怪明瑜哥哥,真的!”
她终于明白顾明瑜的父亲为什么那么着急催她回来成亲了,多半是想用她的名声,把这件丑事压下去。
这名魔族女子演技之差,场面之尴尬,让她的佩剑都肉麻得不停颤抖。
当然,在外人看来,可能是觉得她气愤至极,才会如此失态。
顾明瑜一把将那魔族女子拉起来,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将她送的玉佩在地上摔得粉碎。
“我算看透了,正道都是些你这样的阴险之辈,对外是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对内男盗女娼,肮脏得很!”
这一番慷慨陈词将在场众人都骂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有一类人,自己的日子过得不如意,不肯承认是自己实力不济,反而迁怒他人,顾明瑜大抵就是这样的蠢人。
但让众人没想到的是,顾明瑜今日拂袖走后,隔日便叛道入魔,与那魔族女子结为连理,与正道断绝了关系。
昔日青梅竹马的师兄,而今就这样变成了敌人。
此后的几十年中,她的进步越发惊人,她威名远扬,又不吝赐教,五灵根俱全的她为许多修士提供了指点,这些人中,不少又自立门派,自成一脉。
而顾明瑜作为一个被遗忘的蠢人,原本并不该与她站在同一个战场上。
但他堕魔之后,劫在他身上留了一种符印,竟令他变化为一种巨大的怪物,实力大涨,无往不胜。
顾明瑜为人狡诈阴险,擅用计谋,害得正道战力锐减。
仿佛是故意的似的,被他陷害至死的人中,有她的骨肉至亲,至交好友,有这世上她所有的亲近之人。
她的恨意愈发炽盛。
封印劫之时,他们打算以正邪此消彼长的自然道法,将魔核镇在连天绝壁之外。
但他们还缺一个阵眼。这个阵眼,既需要有正统的仙门清气,也需要妖魔的血腥浊气,好引出互相制衡的天道之力来。
众人商议无果,隔日,她揪着顾明瑜的领子,把他扔到了众人面前。
“正道堕魔的叛徒,用来当阵眼刚刚好。”
于是顾明瑜便被锁在阵法中间,成为了最倒霉的阵眼。而那名魔族女子则日日夜夜来到阵前悲伤地哭泣。
关山月的故事讲完,听得钟遥觉得自己膝盖中了好几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