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庐陵王面前说上话的婢女,自然也是各方面极为出挑的人。
这婢女长相明艳,皮肤白皙,如玉无瑕,眉细而长,绛唇一点。生得一副狐媚子的相,一双桃花眼向上吊着,生得含情脉脉。
因是太后身边派来侍候的人,常与庐陵王走的十分近,能将庐陵王妃气得呕血。
她死在了后宅,并不在庐陵王身旁。因是服毒而亡,五脏六腑都受了伤,流莺刚一附上体,便觉得内脏绞痛。
这对流莺来说,是一种十分新奇的体验。自从成了鬼魂后,她便再难体验疼痛的感觉。
她急着走,身体又痛极难耐,一时适应不了新身体,翻不了墙,便从后宅的狗洞里爬了出去。
见到道士时,流莺一身尘泥,灰头土脸,嘴角还渍着白色沫沫和血迹,好一副狼狈的模样。
道士毫不给情面的嘲笑着她:“这数十载的鬼都白当了。”
流莺也不生气,她垂着头,手指不住的绞着衣袖:“那个……道爷,我附体的可是死人,你不会将我捉去,放到炼丹炉里炼七七四十九日吧?”
道士瞥了她一眼:“你便是附体活人,我也不能将你捉去炼丹炉炼化。”
“可是,狐妖姐姐说……”
“那是她拿来唬你的。”道士打断她的话:“附体活人要付出代价,若是附体的时间过长,便会承受不住活人的阳气,灰飞烟灭。”
“那要是附体的时间短呢?”
“你最好打消这不切实际的想法,以你现在的妖力,莫要说附体活人,只是上身便足有苦头让你吃了。”
说着,道士从袖间拿出一道黄符,咬破指尖,以血为笔,在黄符上勾勾画画着什么。
待画好黄符,他将黄符贴在了流莺的颈后,又将她的衣领子向上提了提,遮住黄符:“这道符能保你三十六个时辰内,肉身不腐,藏住妖鬼之气。切记,若五日内你不能回到本体,必定会妖力散尽,魂飞魄散。”
说吧,道士便扬头走了。
流莺感激地对着道士的背影鞠躬,待道士走远了,她才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不会骑马,该如何追上走远的秦昭王呢?
正发愁时,她一拍腿,却被腰间挂着的荷包硌了一下。
流莺低下头,看向鼓鼓囊囊的荷包。抬手解下荷包,打开一看,原是白花花的银子。
她不禁感叹,到底是太后身边的人,又与庐陵王熟络,身上总是少不得银钱。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在流莺身上得到了印证。即便她浑身泥污,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只要掏出手中的银钱,便有大把的人,愿意带她去追秦昭王。
她租下了一辆马车和车夫,坐在马车上,仔细整理了一下仪容。
两匹骏马在前飞奔,不消两个时辰,流莺便追上了秦昭王。
他策马飞快,流莺在车厢中掀起帷帐,对着秦昭王喊了好几声,他才后知后觉地看向流莺。
流莺附体的原身,本是太后身边嬷嬷所生的宫婢,很是受太后喜爱,秦昭王更是见过她无数次。
见她死而复生,秦昭王心底一惊,手中紧握的缰绳更是倏忽一紧。
“我是流莺,附在桃木上的魂魄便是我……”因着秦昭王曾在庐陵王身边见过流莺,她便也没有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
秦昭王听到流莺的名字,皱起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