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照影不作声,抱起那块料子:“这料子我要了,掌柜觉得,可衬夫君?”
掌柜声音都打颤:“夫人,前面有些更好的……”
温照影呵气轻笑:“我可不是在和你商量。”
他采购“新货”用的钱是顾客州的,做假账是对付她的。
若是让顾客州发现,可就大事不妙了。
回府时雪大了些,刚过垂花门,就见顾客州站在廊下。
他看见她怀里的料子,挑眉:“又去哪野了?”
温照影把料子往他怀里一塞,指尖顺势拂去他肩头的雪:“给你选秋袍料子呢。你看这暗纹,配你马场的新马正好。”
顾客州掂了掂料子,笑了:“还是你懂我。”
温照影垂着眼笑,睫毛上的雪珠簌簌往下掉。
青禾跟在后面,看见夫人袖口的纸角露了半寸,又被她不动声色塞了回去。
而被顾客州捧在怀里的墨色料子,下摆内侧的“春”字印,正被他的指腹无意识摩挲着。
两日后。
青禾面带微笑,故作神秘地凑到夫人身边:“夫人,你猜怎么着?”
“嗯?”温照影逗逗她。
“夫人这招借刀杀人妙啊!姑爷亲自把掌柜和管事的料理了!现在管事的,又是咱温家的老人!”
青禾不禁感叹:“夫人困于宅院太屈才!”
温照影绣着秋袍,点头笑笑:“会的,该是我的,都会抢回来。”
可她下一秒便收敛笑容,这招是险胜,赌顾客州会觉得她不知情,可她这夫君不是一般的精……
翌日。
江闻铃派了仆从到府内,说是要取药膳给玉柔夫人用,温照影想着与其给方子,不如自己亲手熬,更有诚意。
可温照影刚把药碗递给青禾,就听见院外传来兵器相撞的脆响。
她掀帘出去时,正撞见江闻铃的剑鞘扫过顾客州的肩膀,险些要见血。
“住手。”她往前两步,拦在两人中间。
她看向江闻铃,眼神复杂,江伯伯走后,他好像变了个人。
顾客州反手攥住江闻铃的剑鞘,指节在鞘上掐出红痕:“怎么?成平侯刚承袭爵位,就敢闹事了?”
他另一只手突然扬起来,原是要去扯江闻铃的衣领,却在看见温照影时,猛地转向她,“夫人?”
江闻铃的剑尖离顾客州的咽喉只剩半寸,却在听见“夫人”二字时顿了顿。
“你这孽畜……”江闻铃突然收剑,剑鞘“当啷”砸在地上,“我原是想问问太医的药膳方子,表哥却以为我要抢人?”
“抢人?你真是好生幼稚。”顾客州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戾气,“你敢吗?”
江闻铃看向她时,一分心,竟被顾客州一脚踹在胸口!
这一脚又快又狠,他踉跄着后退,撞在廊柱上,喉间涌上腥甜!
“顾客州!”温照影紧张得皱眉,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对他发火,“你疯了?”
她转身去扶江闻铃时,顾客州的目光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她背上:“温照影,你敢过去?”
江闻铃按住她的手,自己站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