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浔想用指腹拭去姜时愿眼角的眼泪,却被她的柔荑冷冷打落。
姜时愿双眸殷红地看着沈浔,语气生冷,还带着几分残存同意的哭意:“放开我,沈浔。”
阿愿总是这样,即便是动怒,嗓音依旧似掺了水般,清婉动听。
沈浔不为所动,不进也不退。
姜时愿看着他额发微垂,未脱情。欲的样子,竟是连看都不愿意看他,别过脸,依旧是命令:“放开我。”
“你这样只会把我越推越远,沈浔。”
越推越远,听到这四字,如同一根弦倏然绷紧,沈浔面色骤暗,连忙松开桎梏。
姜时愿立马脱离他的阴翳之下,抓住抱腹胡乱地捂在身上,她缩在床尾,仍在簌簌发抖地警惕着沈浔。
沈浔方一抬手,她警觉地又脚趾蜷缩,蜷缩着身子,护着自己。
阿愿连同下意识地对他都是害怕的。沈浔见此,彻底六神无主,素来冷如寒潭的眼眸如今风浪不歇,软睫垂下,几乎快要破碎。
他方才不过展现一点,阿愿就对他避之不及,望向他的眼神,满是恐惧。
沈浔掌心被掐出深深的红痕,几经犹豫之后,他弯腰拾起散落在地下的青衫,轻轻地放在榻上。
风声悲悯,月光洒入,越显得他的影子孤独且寂寥。
沈浔起身下榻,看向姜时愿,柔声道:“阿愿,害怕这样我的吗?”
良久皆是沉寂,沈浔得不到答案,却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沈浔知道,阿愿,不会接受这样的他,在一起不过是互相折磨。。。
害怕吗?
姜时愿也在问自己,方才的沈浔令她她毫无疑问是战栗的、惊恐的。。。
她印象中的沈浔总是是温润的,对她细致体贴的。。。。
她想过无数遍走近沈浔,但如果这是毫无保留的沈浔,她紧咬银牙,双眸殷红。
姜时愿想她不能接受。。。
但也有比之更痛的。。。。
她看着沈浔转身,离她越来越远,霎时心如刀绞。
阿耶,兄长,三七,皆已经相继离她而去,对她来说世上最亲之人仅剩下沈浔,她不能再想象失去沈浔的后果。
彼岸花,叶落花开,花开而叶不在的教训,明婌的爱而不得,始终映在她的脑海。
她为彼岸花而伤,为明婌而伤,是不是有一部分是因为她也感同身受。
她无法推己及人,无法承受沈浔离开她的后果,她也不能没有沈浔的爱。
姜时愿看着沈浔越走越远,杏眸蓄满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