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只有室友那单调的鼾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响,更衬得更加死寂。
汪灿的指尖微微发凉,掌心沁出冷汗。
是错觉?训练过度产生的幻视幻听?还是那个东西终于离开了?他刚想鼓起勇气再试探一次……
“在哦。”
一个带着几分笑意的女声,突兀地在他耳边响起。
不像是通过空气振动传播的声波,更像是直接在他颅骨内,在他意识的表层震荡开。
带着一种无法隔绝的共鸣感,清晰得如同贴耳低语。
汪灿猛地转身,向后退了两步,后背撞在冰冷的墙壁上,激起一阵寒意。
他全身的肌肉绷紧,警惕扫视着空无一物的墙角。
虽然那里依旧只有斑驳的墙皮和阴影,但沉甸甸的“存在感”却骤然浓郁起来。
仿佛那一片的空气都变得粘稠,凝滞。
“你到底是谁?”汪灿压抑的声音里还藏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目光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扫过,不放过一丝一毫光线或尘埃的异动。
“为什么要跟着我?训练场上…也是你?”他问出了困扰他整个下午的疑问。
“问题真多。”许昭昭的声音带着玩味的轻佻。
就像是在逗弄一只明明害怕却强装凶狠的小刺猬,戳两下就会把自己团成一个球。
她确实还在那个墙角的位置。
看着汪灿那混杂着高度警惕、生理性疲惫和强行装出来的镇定模样。
一丝欺负小孩的微弱负罪感掠过心头,但很快又被更大的兴味所取代。
“我嘛,”她的声音好像山谷里飘渺的回响,又像是回荡的微风,“你可以叫我‘许昭昭’,这是我‘活着’时的名字。”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斟酌措辞,又像是纯粹在享受对方因未知而产生的紧张情绪。
“至于为什么跟着你……”尾音拖长,完全是恶劣的逗弄。
“大概是……觉得你很有意思?训练场上那变脸的功夫,啧,炉火纯青啊,天生的好演员啊。”
“还有,对着空气咬牙切齿的样子,也挺可爱的。”
“可爱?”汪灿的眉头狠狠拧紧,这个词用在他身上,对他来说是羞辱,瞬间点燃了他被当作玩具的怒火。
他下意识地反驳,声音因激动而稍微拔高了一点,“那是警惕!你……”
他想质问对方到底是人是鬼?是汪家新的测试项目还是外来的入侵者?
但理智瞬间回笼——激怒一个能力未知且能侵入他感知的存在,显然是愚蠢至极的行为。
他做了个吞咽动作,强迫自己压下翻腾的情绪,换了个更实际的问题。
声音重新压回气声:“你想干什么?”这才是生存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