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闻人珄心头一钝,像被狠狠贯进一刀,“忘忧香能做到吗?”
“能。顶多再费些力气。反正把他带去神农,就一定有办法。总之,你要他忘记你,忘记他在闻人家的一切。”闻人晓眠说。
闻人珄低下头,轻声问:“那你为什么没有做?”
头顶日出,光芒照向黄沙。马蹄卷起风来,风卷起沙来,尖利鸣叫,颗颗粒粒,拍打人的脸。
马蹄急促地踏破沉默。
闻人珄等来了闻人晓眠的回答:“因为他跪在我面前,哭着求我。我做不到。”
闻人珄僵住了,他的五脏六腑似乎一瞬间凝固,生生的硬,就连跑马的颠簸,也颠不起半分活动。
闻人珄僵着手指,来回摸自己腕间,张错那一缕麻花辫子。他嗓子涩得厉害,每说一个字,都是刺痛:“阿错用迷花粉弄晕了我,然后自己走了。”
闻人晓眠皱起眉头:“我听姜邪说了。对不起,先生,我真的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他是我的巫鬼。”闻人珄望着遍地黄沙,遍地枯,“巫鬼和巫主相通,他能感知到我。所以他知道我在叫他,在想他,在找他。”
闻人珄说着,突然短暂地笑了下:“你们还说我聪明,我明明就是迟钝。现在回头想想,从一开始,我的一切早在他的掌控之中。他是装的,都是故意的。”
闻人珄深吸一口气,这话他不该对晓眠说,可他受不住要说出来:“他明知道我在想他,却要先走。晓眠,你说这意味着什么?”
“他大概。。。。。。”闻人珄的声音浅淡,像是要葬进这遍地黄沙里,“他大概是。。。。。。不要我了。”
闻人晓眠有一阵没说话,而她开口,却很笃定:“不会的,先生。”
“你几乎是阿错的全部。”闻人晓眠说,“这甚至有些病态。他绝对不会的。”
。
一群人来到鸣沙山脚下时,各个满头满身的黄沙,甚至嘴巴喉咙里都塞了沙子。
闻人珄歪过头,呸出一口沙,略有沙哑地说:“我们要怎么走?”
漫漫黄沙无际,嗡鸣阵阵,没有人回答他。
闻人珄转过头,发现大家全盯着他看。
大概是因为张错丢了,闻人珄有些气急败坏。他指了指自己脑袋,颇有撒气的嫌疑:“我死了,转世了,没有记忆了,我知道个屁?”
姜邪抖掉裙子上的黄沙,无奈地看着他:“你别这样,鸣沙山大印一直由巫族镇守,我们谁也没进去过。你不知道,我们也不知道啊。”
姜邪:“要说这里最有指望能找到路的,就只有你。毕竟你身上有刑火印,刑火是火凤丹乌所赐,与鸣沙山的大印有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