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挣脱域主,走向程锦月。
沧澜的手指冰凉如雪,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将程锦月拉入怀中。程锦月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药草香气,混合着一丝久病之人的苦涩味道。
程锦月轻轻拍着沧澜的后背,动作生疏却温柔。她能感觉到这个瘦弱女人全身都在发抖,那种失而复得的狂喜与恐惧透过单薄的衣衫传来。作为医者,她见过太多这样的病例——精神受创的病人往往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强行唤醒只会造成更大的伤害。
域主的手悬在半空,最终缓缓放下。他深陷的眼窝中闪过一丝痛楚,鬼医在一旁叹了口气。
沧澜终于稍稍松开怀抱,却仍紧握着程锦月的手不放。双眼突然闪过一丝清明:"你的眼睛和出生时一样明亮。
程锦月心头一震。那双注视着她的眼睛虽然布满岁月的痕迹,却在此刻显得异常清醒。但下一秒,沧澜的表情又变得恍惚起来,她开始喃喃自语:"我生下你他们都说你死了,可我知道我知道"
沧澜顺从地坐下,却始终不肯放开程锦月的手腕,指甲几乎要嵌入她的皮肤。会再走了,对吗?切地问道,眼中满是孩童般的乞求。
指尖搭上沧澜的脉搏,程锦月的眉头渐渐蹙起。脉象紊乱而虚弱,更令她震惊的是,那熟悉的毒素流动——与域主体内如出一辙。但上次在极寒之地的冰室为沧澜检查时,分明没有这种毒素存在。
程锦月不动声色地继续探查。除了毒素,沧澜的精神明显受过巨大刺激,脉象显示她的记忆中枢有损伤,这解释了为何她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最奇怪的是,她的身体似乎在主动抗拒恢复记忆,就像一个人在梦中不愿醒来。
域主的面容瞬间苍老了十岁。他走到窗前,背对着她们,肩膀微微耸动。时,她还是个医术高明的大夫,"他的声音沙哑,"善良活泼,能歌善舞我带兵从京城将军府接回她时,她已经再没醒来过。"
她的声音陡然尖锐,指甲深深掐入程锦月的皮肤。域主一个箭步上前,却被程锦月再次制止。
程锦月与域主交换了一个眼神。域主眼中复杂的情绪让她心惊——那里有愤怒,有痛苦,还有愧疚?
域主沉默良久,终于点了点头。轻轻按住她的肩膀:"沧澜,该休息了。"
域主——轩浑身一震,眼中闪过震惊与希望。程锦月也愣住了,下意识摸向自己的眉心。
域主的手微微发抖,他望向程锦月,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复杂情绪。
程锦月想了想:“有何不可,只要对夫人的病友帮助。”
室内陷入沉默,只有沧澜哼着不成调的摇篮曲。窗外,暮色渐沉,最后一缕阳光穿过窗棂,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如同他们扑朔迷离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