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泽宏的心沉到了谷底,如果赵家真的在找人,那么
程泽宏勉强笑了笑,没有回答。接过装满酒的壶,他匆匆离开了酒铺。
回程的路上,程泽宏的脚步越来越慢。面对那个即将出卖他的"家"。
但天地之大,他又能去哪里?作为程家的养子,他没有自己的田地,没有积蓄,甚至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路过村口的老槐树时,程泽宏停下脚步,仰头望着光秃秃的树枝。
小时候和哥哥们一起乞讨,被将军府夫人收留,感觉终于有了家,后来夫人去世,林氏对自己也不错,以为自己终于有了家。现在想来,林氏不过是一直利用他。
回到程家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屋里点起了油灯,透过窗户能看到几个人影晃动。程泽宏轻手轻脚地靠近,听到一个陌生的男声正在说话:
程泽宏的心跳几乎停止。他们真的在谈买卖他的事情!而且已经收了钱!
程泽宏听不下去了,他轻手轻脚地退开,躲进了柴房。狭小的空间里,他抱紧双膝,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恐惧。
他们计划明天就把他送走,用迷药让他无法反抗。一旦进了赵家的门,拜了堂,他就永远是一个死人的丈夫了。即使如李管家所说没有生命危险,但这种屈辱是他无法接受的。
但怎么逃?什么时候逃?他没有钱,没有食物,甚至连一件厚实的冬衣都没有。
程家虽然对他不好,但至少给了他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外面的世界对他来说完全陌生,寒冬腊月,他可能连一夜都熬不过去。
正在程泽宏苦思冥想时,柴房的门突然被推开,程落寒举着油灯走了进来。
程泽宏低着头应了一声,接过酒壶。当他从程落寒身边经过时,少女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程泽宏抬头,对上妹妹闪烁的眼神。在油灯昏黄的光线下,他竟然在她眼中看到了一丝愧疚。但这丝愧疚很快消失了,程落寒松开手,恢复了平日高傲的神情:"快去送酒,别让客人等急了。"
走向正屋的路上,程泽宏的心绪复杂到了极点。程落寒的态度变化让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他们全家都知道明天要发生什么,只有他被蒙在鼓里。
正屋里,李管家已经起身准备离开。看到程泽宏进来,这个精瘦的中年男人眼睛一亮,上下打量着他,就像在评估一件货物。
程泽宏低着头行礼,强忍着心中的厌恶和恐惧。他能感觉到李管家的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扫视,仿佛他已经是一具配阴婚的活祭品。
送走李管家后,林氏难得地对程泽宏露出了笑容:"泽宏啊,明天家里有喜事,你早点休息,养足精神。"
程泽宏点点头,没有多问。他知道,任何问题都会引起怀疑。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持冷静,寻找逃跑的机会。
晚饭时,程泽宏注意到林氏特别殷勤地给他盛了一碗汤。汤的味道有些奇怪,带着一丝苦涩。他假装喝了几口,趁人不注意时把大部分倒进了袖子里。
回到自己简陋的小屋,程泽宏立刻关上门,从床底下摸出一个小包袱。这是他在矿区来偷偷攒下的一点私人物品——一件补丁较少的旧衣服,几个铜板,还有一把小刀。这些就是他全部的家当了。
他静静地坐在床边,等待着夜深人静。虽然吐了大部分,但是药效还是发作了,他的眼皮变得沉重,但他用力掐着自己的大腿,用疼痛保持清醒。
屋外,寒风呼啸,仿佛在预示着他即将面临的艰难旅程。但无论如何,这都比成为死人丈夫的命运要好得多。
程泽宏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下定决心:天亮之前,他一定要逃离这个出卖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