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迅速向王铁柱集聚,眼睛盯着那黄色旗子,生怕掉队。
黑松林的雾气像是有生命一般,在松枝间游走缠绕,将整个世界压缩成眼前几步见方的模糊轮廓。
程泽决的呼喊声在浓雾中显得格外微弱,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吞噬殆尽。
王铁柱粗糙的大手猛地捂住了他的嘴。!你想害死所有人吗?"
这个壮实的向导压低声音呵斥道,眼中闪烁着程泽决从未见过的恐惧,"在黑松林里大喊大叫,会招来不干净的东西。"
程泽决挣脱开来,胸口剧烈起伏。
队伍继续向前移动,二十几个人像一串被绳子拴住的蚂蚁,在浓雾中艰难前行。
程泽决频频回头,但除了翻滚的灰白色雾气,什么也看不见。
他的大哥和李梅儿,就这样消失在了这片诡异的森林中。
王铁柱猛地回头瞪了那人一眼,那人立刻噤声。
程泽决注意到王铁柱的手在微微发抖,尽管他极力掩饰。
这不对劲,王铁柱是方圆百里最有经验的向导,从不畏惧任这黑松林。此刻他的恐惧,比迷雾本身更让程泽决感到不安。
王铁柱的嘴唇抿成一条细线,沉默了片刻才开口:"这不是普通的雾。三十年前,我父亲带人穿过黑松林时也遇到过这样的雾十二个人进去,只有三个人出来。"
程泽决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来的三个人他们怎么说?"
队伍中传来几声压抑的惊呼。程泽决咽了口唾沫,不由自主地摸向腰间的短刀。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模糊的呼喊,像是程泽欣的声音,又像是风声的恶作剧。
队伍中弥漫着恐慌的情绪,有人开始低声啜泣。
程泽决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浓雾如墙,隔绝了一切。
他的心像被撕成两半——一半想不顾一切冲进去寻找兄长,另一半却被王铁柱的恐惧传染,双腿如灌了铅般沉重。
程泽决被裹挟着向前移动,但眼睛始终盯着身后的迷雾。
大哥和李梅儿还在里面,而他却被恐惧束缚着脚步。这种背叛感灼烧着他的心脏,比任何伤痛都更令人难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