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幅画比其他几幅都要大,画的是一片被雾气笼罩的湖泊,湖中央似乎有什么东西浮在水面,但画家故意将那部分处理得模糊不清。
程泽欣正要去看,白老者端着茶盘回来了。这雾顶茶,用山顶的雪水泡的,能驱散体内寒气。"
茶香浓郁,但程泽欣只是礼貌性地抿了一口。李梅儿似乎放松了些,捧着茶杯小口啜饮。
程泽欣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老者的用词太过怪异。跟队伍走散了,要赶去姜家庄。老丈可知这雾何时会散?"
壁炉里的火焰突然噼啪作响,投下摇曳的影子。
程泽欣注意到老者的影子在墙上扭曲变形,不像人形。他猛地站起,差点打翻茶杯。
白老者似乎没注意到他的异常,自顾自地说:"说起来,三十年前那场雾,也有一个年轻人像你一样莽撞地闯进森林找人他再也没出来。"
李梅儿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三十年前,自己贪玩偷偷溜了出来,那时还未化形。他看着兄长进入了黑松林。
她正要质问,客栈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是程泽决的声音!
程泽欣跳起来就要回应,白老者却以惊人的速度挡在他面前,枯瘦的手指如铁钳般抓住他的手腕:"别出声,也许不是你弟弟!"
老者挡在他面前,枯瘦如柴的手突然抓住他的衣襟:"不急。
就在这一瞬间,老者的表情骤然变了。他浑浊的双眼突然精光四射,死死盯着程泽欣的脸:"你是谁?身上怎么会有姒晏仙的波动?"
程泽欣被问得莫名其妙,焦急地推搡老者:"什么姒晏仙,我不知道!我要去找二弟,他在外面太危险了!"
程泽欣转头看向这个今天才成为他娘子的白狐。虽然她至今未曾伤害过他,但人妖殊途,他心中始终存着一分戒备。
“但是外面是不是你二弟,就说不好了,我这‘雾隐客栈,可以隔绝外面的气息。’"
李梅儿吓得浑身一颤,本能地躲到程泽欣身后。她现在除了勉强维持人形外,几乎没有任何法力。这老者能一眼看穿她的本体,绝非等闲之辈。
老者不再大笑,而是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程泽欣,枯瘦的手指摩挲着下巴:"小子,你身上有辟邪、祛妖的物件吧?你看你的娘子离你这么近,她身体会扛不住的。你这是爱她还是害她?"
程泽欣一愣,突然想起临行前妹妹塞给他的那个绣着奇怪纹路的香囊。他急忙看向李梅儿,果然发现她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嘴唇甚至开始发紫。
老者盯着程泽欣的眼神愈发深邃。一个肉体凡胎,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辟邪法器?而且那种气息那种与姒晏仙如出一辙的灵力波动
程泽欣焦急地看着程泽决在客栈大堂里茫然四顾,大声呼喊着自己的名字,却对近在咫尺的他们视而不见。
老者冷哼一声,突然伸手探向程泽欣的衣襟。程泽欣还未来得及反应,那个绣着古怪纹路的香囊就被老者掏了出来。
老者的手微微颤抖,眼中流露出敬畏之色,这上面是姒晏仙的灵力:“这是哪来的?”
香囊在老者手中发出淡淡的金光,上面的纹路仿佛活了过来,缓缓流动着形成七个奇异符号。
李梅儿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整个人从凳子上滑落在地,蜷缩成一团。
程泽欣看着痛苦挣扎的李梅儿,心如刀绞:"是我妹妹程锦月她说这是护身符"
程泽欣不明白老者为何突然问起这个,但还是回答道:"她她右眼角有一颗泪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