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须发皆白的族老颤巍巍站起来,枯枝般的手指指向厅堂正中的祖宗画像。
“剑冢是呼延家先祖留下的秘藏,祖训明言,唯有呼延家女儿的血才能开启。”
“三百年来,我呼延家世代单传,男丁兴旺却无女嗣。如今苍天开眼,沧澜和二房两位姑娘俱在,此乃天意啊!"
呼延灼注意到,当族老提到"女儿的血"时。
呼延霜的指尖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而呼延雪则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烛火摇曳间,那笑容透着几分得意。
呼延山站起来,龙头拐杖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
"叔公!祖训同样记载,血祭者九死一生!我岂能眼睁睁看着孩子们去送死?"
呼延山胸口剧烈起伏,袖口金线绣的呼延家徽——一柄贯穿龙雀的古剑图案随之抖动,宛如活物。
"什么九死一生,简直无稽之谈!"呼延烈拍案而起,案上茶盏应声而裂,褐色的茶水如血般漫过紫檀木纹。
"大伯怕是舍不得把呼延家的产业交给我们二房吧?毕竟……"
他阴冷的目光扫过呼延山。"如果我二房孩子能开启剑冢,呼延家的大权就要易主,大伯难道想破坏祖训吗?"
厅内霎时哗然。
呼延常怒目圆睁,手已按在刀柄上。
呼延灼一把按住弟弟的手腕,却感到自己的血液也在沸腾。
二叔这话直指家族最敏感的神经——按照祖制,剑冢中的秘宝向来由开启者的直系血脉继承。
若真是二房内女子开启剑冢,大房百年来掌控的家族大权必将易主。
"放肆!"呼延山拐杖重重砸地,青石地砖裂开蛛网般的细纹。
"呼延烈,你眼里还有没有家法族规?"
呼延烈不慌不忙地整了整衣袖:"侄儿不敢。只是……"
他突然转向角落里的呼延灼,"灼儿,听闻表小姐锦月和一个叫玄的方外之人来往?"
呼延灼心头一震。这个玄确实跟随黑域探亲队伍一起来了呼延家,锦月更加熟悉。
"不劳二叔挂心,只是正常朋友来往而已。"
心中暗自想到玄的修为高深莫测,并且查不到他任何信息,不知是敌是友,呆在锦月身边确实不放心。
一位穿着褐色长袍的族老突然插话:"阿山啊,老朽昨夜观天象,见紫微垣有异动。”
“正应了祖祠壁画上血月现,剑冢开的预言。若不及时开启剑冢,恐有大祸啊!"
呼延山瞳孔微缩。祖祠那幅壁画他从小看到大——画中一轮血月下,无数利剑破土而出,贯穿了跪拜的人群。
最诡异的是,那些被剑刺穿的人脸上,竟带着解脱般的笑容。
"荒谬!"呼延山怒喝,"什么天象预言,只不过是一幅壁画而已。"
呼延山站在祖祠中央,背对着那幅巨大的先祖壁画,双手负在身后。
他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祖祠内烛火摇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要触到壁画上那轮诡异的血月。
"我再说一次,剑冢不能开。"呼延山的声音低沉而坚决,在空旷的厅内回荡。
二房掌事呼延烈冷笑一声,从右侧的席位上站起。
他比呼延山矮半个头,但气势丝毫不减。"大伯,你这是要违背祖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