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锦瑟知道自己这番作为不对,这不是一个普通女子见此境况下该有的表现,可她同样不能将自己的紧张和惶恐放出来,那样会使她放松警惕。
“王爷,你是要……”
她克制着内心真正的惶惑不安,装作尽力掩饰自己害怕的情态。
“对,以后你就是公主了,你的名字就能写到皇家族谱上了,也没人敢要我的命了。你觉着怎样?”
恭亲王平静地说出这番话,余锦瑟却觉得心惊,人一旦能这样漠视自己亲人死亡才最是可怕。
余锦瑟有些惊愕,半晌说不出话来,恭亲王全然不管,接着道:“我的龙袍由你来做可好?你的母亲没能为我做成,你帮我做如何?用余家的独门绣技。”
皇上是再也耐不住了,暴怒道:“你休想!”
嗓音沙哑,说完这话,竟是直接呕出一口血来。
而玉叶还在一旁叫嚷着,见了余锦瑟,又妄想扑上前去求余锦瑟,丝毫不顾及一边儿的皇上。
余锦瑟看不上玉叶,自是一眼也没分给她,只忧心地看着龙榻上咳嗽不停的皇上。
“王爷,你派人去寻个御医来吧,皇上这样,怕是不好。”
只见皇上的花白头发挣脱了发髻的束缚凌乱地散着,胡子一抖一抖地不停颤着,他穿着的明黄里衣也染上了斑斑血迹,看着好不狼狈凄凉。
“求你了,皇上看着实在不好。若是他死了,你岂不是也要落个弑父的罪名吗?”
“只要找到玉玺,盖在这上面不就是了吗?”恭亲王没法子再掩饰自己的嗜血杀意了,“念雪,你还小,不懂这些个事儿,我派人送你回去吧,待事情尘埃落定了我再将你接进宫来。”
“我不!”余锦瑟知道自己失态了,又压低音量道,“不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了,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做后悔一生的事情。”
“王爷,要不我帮你劝劝皇上?你的意思我明白,玉玺定然是被皇上藏起来了。既然被皇上藏起来了,定然也不好找,若找不到你登基,那便是名不正言不顺啊!”
恭亲王沙场纵横多年,岂容他人忤逆,眉眼一竖:“放肆!”
余锦瑟吓得小脸苍白,身子也不禁抖了抖。
恭亲王到底是松了口:“你劝劝他吧。”
说罢,他便转身吩咐人去寻御医了。
余锦瑟缓缓靠近皇上,低声劝道:“皇上,你就将玉玺交出来吧,到时候你的位置还是不容人撼动的。你为这江山社稷操劳多年,现下趁机会歇歇不是极好的?”
玉叶立马在一旁附和:“是呀,陛下。况且……况且我们还有孩子啊,陛下要眼睁睁看着我们未出世的孩子就这样死了吗?”
余锦瑟愕然看向一旁的玉叶,见她眼神四下飘散,显是吓极了,至于说没说谎,她却是一时辨别不出了。
但她现今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她继续劝着:“皇上,你也该想想玉贵人和她肚里的龙胎啊!”
“你威胁朕……”皇上大怒,气息不顺,又是好一阵咳嗽。
余锦瑟趁机靠近皇上,伸手替他顺着气,趁着旁人不注意,低声道:“陛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拖延时间也不是这么个法子。”
皇上一惊,他没想到余锦瑟会对他说这番话,可看着她诚挚的双眼,他到底是选择了相信她。
皇上又捂着嘴咳了几声,思量一番才重新开口道:“若是朕写了,你真的能饶了玉贵人和她腹中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