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的夜浸着腐叶与湿土的气味。毛三和葛若楠抵达“老鸦坡”时,最后一丝天光正被墨色吞没。破败的木楼歪斜在悬崖边,檐下两盏白灯笼映着血红的“尸”字,风一吹便吱呀乱晃。
“百年赶尸客栈‘归尘居’。”葛若楠抽出铜钱剑,“掌柜的姓柳,是人是鬼没人说得清。”
门缝里渗出阴风,吹得人后颈发凉。毛三刚要叩门,门板突然向内滑开——
娇笑声裹着香风袭来。门内站着个穿猩红旗袍的女人,云鬓斜簪一朵白纸花,唇色艳如滴血。她指尖夹着细长的烟杆,烟雾缭绕中,锁骨下月牙形的玉坠泛着幽光。
葛若楠的铜钱剑“嗡”地低鸣。
“柳三娘?”毛三挡在葛若楠身前,“讨碗避尸茶。”
柳三娘的眼波在毛三心口打了个转:“避尸茶三钱金一碗,不过”烟杆突然指向葛若楠,“这小道姑的乙木精气,够换三碗!”
话音未落,客栈地板轰然塌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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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臭味扑面而来。两人坠入地下墓室,落脚处竟是一口竖立的黑棺!西周密密麻麻排列着上百口棺材,棺盖缝隙渗出粘稠的黑水,在青砖地上蜿蜒成诡异的符阵。
“百棺养尸阵!”葛若楠脸色发白,“玄阴珠肯定在阵眼!”
毛三甩出银针试探,针尖触地的刹那,所有棺盖同时炸飞!
腐尸如潮水般涌出——有的只剩骨架挂着碎肉,有的肿胀如巨人观,最骇人的是前排九具身着清朝官服的僵尸,额贴镇尸符,指甲漆黑如刀!
“坎位!”毛三厉喝。
葛若楠咬破指尖抹过铜钱剑,金光暴涨如烈日:“震雷破邪!”
剑光横扫,前排僵尸被拦腰斩断。黑血喷溅处,毛三的火云印突然灼亮,青焰顺着银针窜出,将尸潮烧出缺口。
“你疯了?”葛若楠拽住他,“火云印吞阴气会反噬!”
毛三甩开她,瞳孔隐隐泛青:“它们在唤醒尸王!”
阵眼处,一口青铜巨棺正缓缓开启,棺内伸出覆盖鳞甲的巨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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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王的咆哮震落墓顶碎土。葛若楠的铜钱剑劈在鳞甲上,竟迸出火星!
“打不动!”她虎口崩裂,鲜血染红剑柄。
毛三的银针暴雨般钉向尸王眼窝,却见它巨爪一挥,阴风化作实质的黑刃斩来!毛三闪避不及,左肩瞬间皮开肉绽。血腥味刺激了尸群,无数腐尸发狂般扑向他!
“毛三!”
葛若楠双目骤亮,翠色纹路从脖颈蔓至脸颊。墓室地砖轰然开裂,碗口粗的藤蔓破土而出,绞碎大片腐尸!藤尖毒刺扎入尸王鳞甲,竟吸出汩汩黑血。
“乙木印在吸尸气!”毛三骇然。
葛若楠的瞳孔己完全变成翡翠色,长发无风自动:“杀了它玄阴珠是我的”
藤蔓发狂般勒紧尸王,毒刺暴涨如矛。尸王痛吼挣扎,鳞甲片片剥落!
“若楠!醒醒!”毛三试图靠近,却被藤蔓抽飞。
尸王巨爪趁机掏向葛若楠心口——